p;「妳不用回答他的问题。」
只见彰把日本刀抵在李的脖子上,李则是茫然地看着彰,随后瞇起往上吊的凤眼说道:
「……不错嘛。」
两人互相将刀子抵着对方,在孃眼里有如镜中的倒影般,只有任何一边有动静,另一边就会立即反应,似乎就连眨眼都是同时呼应似地。
「你别对孃动歪脑筋。」
彰出言警告李,两个人仍瞪着对方,孃认为双方还会保持胶着状态一阵子。就在这个时候,李突然像发现某件事似地吊起细眼,便缓缓地放下蝴蝶刀,彰也跟着将短刀收回刀鞘,然后李有如甩弄玩具般折起蝴蝶刀并收进口袋中。
「……别以为偶是伯你,因为碍事的人回来了。」
李抬起下颚指向玻璃门的出入口,只见真琴和球正准备走进医院,倘若让他们看到李和彰起冲突的场面,李很明白肯定会破坏彼此的合作关系,因此才甘愿先行退让。
「不过,你最好记清楚,偶的个性是一定会把想要的东西弄到手。」
李当着彰以及孃的面说出这句话后,真琴和球也在这时踏进医院。
值夜室是间十张榻杨米大小的和室,面积还算宽敞,足以供六个人在一起用餐。他们摇醒连棉被都没盖就倒头大睡的魁,将柜子里的小茶几搬出来充当餐桌,球则是拿出便利商店购买的食物摆在桌上。医院里虽然有厨房,但由于时间太晚无法买齐食材,所以球决定直接在便利商店买现成的饭菜,而李看到桌上的东西时,便不满地低声说道:
「……什么嘛……要吃便利商店的东西喔……」
他又恢复成平时的油腔滑调,实在看不出来他就是刚才和彰杀气腾腾对峙的人。
「你不想吃就回病房吧,我等一下可以帮你打点滴。」
魁立刻拿起摆在桌上的三明治,并且对李这么回应,李则是拿着饭团嘟嘴抗议:
「妳是医生耶,那妳应该知道食物的重要吧?不是把营养打进身体就好啰!」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也很爱吃啊!不过我身为医生,劝你最好别碰这种有添加物的食品,病人就要吃医院计算营养成分的餐点,然后再打个点滴。」
「管它有没有添加物,这边的当然比较好吃啰!而且怎么可能等到医院提供餐点啊!」
李迅速地将塑料包装拆掉,大口吃起饭团,其它人都安静地用餐,没有食欲的孃则是慢慢啜饮铝箔包装的果菜汁。
「话说回来……睡觉好歹也把妆卸掉吧,那张脸吓死人啰。」
球点燃香烟并如此说道,很明显地正在挖苦魁。只见魁的眼线已经晕开,眼睛周围就像熊猫眼似地,似乎是刚刚睡觉时不自觉搓揉到眼睛的关系,魁却毫不在意地继续吃着三明治,并且将口中的三明治吞下肚,接着一口气喝光宝特瓶装的红茶,最后就瞪着球回嘴:
「至少比没化妆好,而且你凭什么说我的脸?」
「这是善意的劝告。」
「把审美观加在别人身上根本不叫善意,请你别搞错喔。」
「那妳就顶着那张脸,出去丢脸丢到死吧。」
「这些事情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带着这张脸走出去?你是白痴啊?」
球只看了耸耸肩的魁一眼,便抬起头自顾自地吞云吐雾,值夜室里立刻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虽然魁和球平常爱斗嘴,但在房间内吵个不停,多少会让旁观者不太舒服。
「那么……」
真琴似乎正在默默地等待大家用餐完毕,这时才终于开口说话:
「我想与大家讨论今后的行动。」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真琴身上,但真琴却不知为何看着孃,表情看起来相当冷淡,彷佛带有责备的意思。
「孃,妳别再插手管这件事了。」
这句话来得非常突然。
「我……?」
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做梦都没想到真琴会直截了当地说出这种话。
「妳已经找到妳的父亲,他也很幸运地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妳已经没有理由继续对付栖羽亲了。既然这样,趁现在赶快退出才是明智的选择。」
「可是……」
真琴说的并没有错。当初孃是因为喜欢彰,之后认识魁和球,只为脱离平凡无奇的生活而选择踏进这个危险的世界。孃和栖羽亲并没有任何关系,充其量是个单纯的局外人。不过,在和他们共同行动的过程中,打从父亲失踪、最后得知他被栖羽亲囚禁的那刻起,孃才总算得到对抗栖羽亲的充分理由,而如今孃的父亲现在正躺在敷岛医院的病床上沉睡,孃也因此失去能和其它人共同对抗栖羽亲的理由了。
「我不想和妳争论。不管从哪点来看,退出是最好的选择。妳可以留在这里照顾父亲,栖羽亲的事就由我们想办法就好,把之前的一切当成一场梦,妳还是回到平凡的世界度过普通生活吧。」
孃当初就是厌倦日常生活,才会决定踏入这个危险的世界,平稳安逸的日子实在太过无趣,孃认为枯燥的每一天都会将她的活力消磨殆尽。自己宛如被砂纸包覆的木片般无法动弹,而且被日常生活渐渐磨平而缩小,此种错觉也一直占据着她的脑海。
正因为如此,孃深深地被居于不同世界的彰吸引,她渴望能够离开日常生活,而她也成功踏进这个死亡和恐惧如同家常便饭、无法安稳生活的世界至今。
可是,孃的确开始怀念昔日看似毫无价值的平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