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用刻意隐瞒,妳应该对神崎的死讯很震惊吧?」
一听到这句话,孃顿时想起魁的沉默态度,尽管后来看到魁一如往常地打闹,还以为是自己想太多,看来事实并非如此单纯。
孃再次看向魁,现在她低着头抱住膝盖,将整个脸浸在浴池内,周围还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片刻后,魁才拾起头低声说道:
「真琴小姐,还是没办法瞒过妳……」
魁的脸庞被水浸得湿答答地,斗大的水滴从脸颊不停滑落。孃认为魁应该是难过地落泪,但是许多水滴从她的眼角旁划过脸颊,她看不出来到底是浴池内的水还是泪水。
神崎惨遭灭口,自己对此却毫无感觉,孃有点厌恶自己的冷血想法,无论对方生前对她做过什么事,至少要对人的死亡感到哀悼,更何况神崎是和魁交往过一段时间的朋友,即使这段关系已成为过往云烟,还是无法抹灭魁对神崎死讯的伤痛。
而且,孃一直将魁当做自己的姊姊看待。
就算和神崎只谈过一次话,孃认为自己还是该对神崎的死亡多少感到同情,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就等于是否定自己对魁的情感。
「毕竟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妳认为必须对他的死负起责任吗?」
真琴提出这个问题,魁则只是紧咬着双唇保持沉默。
「我能了解妳后悔把他牵扯进来的心情……不过,就算妳再怎么后悔,都没办法让他起死回生。」
「这些我都懂……可是我……」
「赶快调适妳的心情,让自己从明天能够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孃觉得真琴的话很冷酷无情,她明白自己现在和死亡为伍,不再是平凡世界的人,难道只因为这样,就会完全失去哀悼朋友丧命的权利吗?孃认为自己已经对死亡做好心理准备,因此不能对他人的死感到哀伤吗?就连为身边同伴的死亡感到哀恸也是一种错吗?
「真琴小姐……」
正当孃打算开口向真琴辩驳时,魁冷不防地一把抓住她的胸部。
「咦……?」
孃吃惊地转过身,可是胸部已经被魁紧紧地抓住了。
「妳太大意啰!」
虽然魁带着笑容,但是孃发现魁的眼角泛着泪光,或许魁比孃还早对许多事做好心理准备,才会如此认命地接受真琴的建议吧?
「我们一起加油吧……别再让无辜的人白白牺牲了……」
就在真琴说话的同时,魁紧紧地抱住孃的身体,孃也清楚感觉到魁正在发抖,虽然她不知道魁对神崎怀有何种感情,但是她很清楚,魁正在无声地缓缓啜泣。
「在中国,有人会吃狗肉喔!」
李在车里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
「只要偶对日本人讲这件事,每个人都会吓得倒退三步,还会说出『真是令人不敢相信』、『狗这么可爱』、『狗肉不好吃吧』之类的话。其实猪也很可爱吧?看起来虽然不怎么好吃,可是会用猪骂别人的人类却不敢吃狗。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李并没有特别对着某个人提出问题,只是自言自语地讲个不停,其它人则是全神贯注地准备应付接下来的事,没人有闲情逸致和李答腔,李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像鸭子也是啊……就是那种在公园里看得到的鸭子,平常看很普通,但是肚子饿的时候看起来就很好吃。听到偶说这种话,对方都会用莫名奇妙的表情看着偶,还说用鸡比喻就听得懂。」
孃完全无法理解李为什么突然谈起这个话题。
再过几分钟,车子就会抵达栖羽植物中心,根据李的情报,栖羽植物中心是栖羽亲的据点之一,因此他们准备偷偷潜入探查内部情况。车内的气氛紧绷到最高点,李的情报只到栖羽植物中心由栖羽亲负责管辖,并无法详细得知内部有多少警卫等等的细节。只要一个不小心,一行人就有可能遭到栖羽亲的反击而全军覆没。
「不管是猪、狗、鸡还是鸭,要杀要养全都得看人。有些人觉得牠们是食物,可是别人并不会这么觉得,就算看起来像是敌人,实际上也有可能是同伴喔!」
李的言论听起来话中有话,连本来沉默不语的须藤都无法按捺地反问李: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没有啊,偶只是想问你们把偶当成什么。」
「……当成狗还是当成猪吗?」
「当做鸡和鸭子都可以,当成猫也没关系,中国人也吃猫喔!」
「谁管你那么多啊!」
须藤不客气地撂下这句话,李只好带着苦笑望向窗外,孃也跟着看向外面,发现车子在杳无人迹的山中静静地移动。
「……好像快到啰。」
正如李所说,车子没多久后就抵达目的地,每个人都保持沉默地走下车。或许因为高度甚高的缘故,此处的气温在炎炎夏日依旧凉爽,空气中也没有过多水气。孃抬头望向天空,并没有看到月亮的踪影,顿时也让孃有股不放心的感觉。
球打开大型厢型车的后门,将放在后座的纸箱拉出来摆在脚边,并且开始盘点箱里的物品,李当天带来的枪枝全都收在纸箱内。
「你拿了几把枪过来?」
球一边蹲在地上,一边拿出枪枝询问李。
「那些都是偶随便挑的,只有三把苏联制TT-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