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藤大哥……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出手解决你的手下吧?」
听到彰突然如此询问,须藤则是垂着头大叹了一口气。
「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啦……」
须藤的声音还带有几分哀痛的感觉。
「那两个家伙是以前在路边乱晃被我捡回来的……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他们变成这副德性……」
平常的彰一定会语带讽刺地回应,这时却默默地听着须藤的感叹,孃很担心彰是否症状又再度复发,于是开口问道:
「彰,你还好吗?」
「还是被妳发现啦……」
彰则是面露自嘲地回答。
「你没吃药吗?」
「过来之前吃过……妳不用担心,而且我还特地加重药量,应该等一下就会生效了……不过,妳还是别待在我身边比较保险。」
孃点点头,便转头对真琴稍做说明,真琴应该也很清楚彰的身体状况,在须藤和彰都是身体状况不佳的情形下,也只能采取这种做法了。
「说不定孃比我还了解彰呢。」
只见真琴带着微笑喃喃自语,脸庞还浮现出一丝丝的落寞神情。
十分钟后。
孃和须藤开始搜寻二楼的部分,山崎说过他想玩「鬼抓人」,但孃觉得这其实比较像「捉迷藏」。栖羽植物中心不算宽广,并没有很多供人逃跑躲藏的地方,而且山崎和松元已经消失一段时间了,要躲大概也只能躲在某个房间或是角落。
孃和须藤互相点点头,便缓缓地打开二楼最内侧的房门。考虑到山崎和松元有可能突然从门后发动攻击,所以他们尽量让身体贴着墙壁,以便躲开对方的攻击。
孃慢慢地拉开金属材质的门,却没有任何人躲在里面的迹象。须藤用手势要孃拉着门,左手拿着手杖轻轻地走进房间,孃也跟在须藤的身后。
房内已经有人打开电灯,须藤一边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一边徐徐地迈步前进,察看办公桌下和置物柜是否有人藏在里面。
「也不是这里啊……」
须藤面露遗憾地喃喃说着,一屁股坐在整齐排列的办公桌上。
「我有点累,先休息一下吧。」
他们只调查过二楼的四个房间,其实运动量并不算太大,但是孃能够理解须藤的意思。因为他们不知道敌人会从何时何处向他们发动攻击,姑且不论体力的问题,探索每间房间的确非常耗费心力。
「……你还好吗?」
孃很担心须藤的身体,因为他不仅和孃一样感到精神的疲劳,身体还负伤流出鲜血。在灯光的照射下,须藤确实神色欠佳,而且呼吸似乎也很紊乱。
「……嗯。」
须藤只淡淡地响应一句,便将视线转向窗外,他们上山时还没有看到月亮,而此时月亮正明亮地高挂天际。
对孃来说,刚开始和须藤共同行动的时候真的很难受。
须藤总是对孃说些尖酸刻薄的话,而且不会主动对孃敞开心胸,但随着相处时间增加,须藤的态度渐趋和善,逐渐对孃点点滴滴地表现出真正的自己。
而现在他承认孃的实力,愿意和她一同行动。
孃感觉到须藤已经将她当成伙伴,从前孃只把须藤当成陌生人看待,不过这种心态也渐渐成为过往云烟,现在她真的很担心须藤的安危。
「怎么啦?」
须藤回头看着呆呆地站在原地的孃,看到孃摇摇头,须藤只是露出苦笑,并且再度望向窗外的月亮。
「……我们是第几次像这样说话?」
被须藤这么一问,孃也记不清楚是第几次了。在短短的几个礼拜之中,她的确和须藤说过几次话,有些问题须藤会回答,有些则是避而不答,但是每次的谈话都有一种逐渐拉近距离的感觉。孃认为须藤在自己的心中或许就像是父亲,而真正的父亲却不知身在何处。
孃突然回过神,发现须藤正在盯着她。
「其实我有个女儿……」
就在这时,须藤倏然提起他有个女儿的事。
「她大概比妳小个一到两岁,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所以我记不太清楚了。」
孃想起先前须藤对家人这个字词的激动反应,她一直以为原因是须藤的母亲替他顶罪那件事,但是以他的年纪来说,有妻子儿女也不足为奇。
「为什么你们不见面呢?」
孃心想这个问题或许太过干涉私事,须藤却只是站起身并眼帘低垂,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或许就和上次问到父亲一样,这个问题还是非常冒失。不过,只见须藤伸几次懒腰后,便开口回答孃的问题:
「她应该会很讨厌混黑社会的爸爸吧。」
孃不太确定是否真的是这样。假如自己的父亲是流氓,真的会不想见到父亲吗?毕竟没有经历过这种成长背景,孃根本无从想象,可是她确实曾经不想再见到那个会对自己施暴的父亲。
「我觉得……」
其实孃并不是真心不想见到父亲,就算以前打从心底厌恶他,如今却对父亲如此担心,她不希望这辈子再也无法见到父亲,她很想再见父亲一面。正因为自己对父亲怀有此种想法,孃才会对须藤提出相反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