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夜十一点……妳真的打算过去吗?」
「当然要去。」
「好吧,妳记得小心一点,俺毕竟还是栖羽亲的人,所以不能做出大动作。」
「我知道,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孃扛起放在脚边的手提袋,向元禄鞠躬致谢。
「谢谢你特地告诉我这件事。」
只见元禄不好意思地挥了挥手。
「孃!」
当孃临走之际,元禄突然出声叫住她。
「把那些王八混蛋全都干掉,别客气啊!」
孃对元禄的鼓励再度鞠躬,然后迈步离开仓库。
走出元禄的香烟店后,比稍早前更为强烈的阳光立刻照在身上。孃用手遮住阳光,并且抬头望着天空,晴朗透澈的晴空万里无云,天气甚至好得令人有些难受。
「爸……」
孃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向前迈出脚步。手提袋理应是沉重不堪,孃却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现在根本没空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管是孃的肉体或是心灵一定都明白这点,所以孃已经感觉不到手提袋的沉重所传来的痛觉了。
好不容易扛着枪枝到达公园后,孃随即拨通电话给球报平安,当球听到她平安无事地拿到枪枝的消息时,总算放心地吐出一口气,于是孃在电话中询问应该把枪送到哪里。
「拿到店里好了,从公园到店里应该有直达的公交车,背着那些枪走过来会很累吧?」
球如此回应。
「好的。」
「我现在就回店里,事情也差不多准备好了。」
说完这些话后,球立刻挂断电话。孃叹了一口气,并且往公车站的方向前进,纵使已经不会在意沉重的枪枝,不过的确如球所说,不论是在物理或是心理层面,这袋枪扛在身上的确不轻。
片刻后,孃顺利地搭上公交车。这辆公交车于下免町和上兔町之间来回载客,可说是栖羽市内使用率最高的大众交通工具。孃坐在公交车的最后面位置眺望着其它乘客,发现各式各样的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这时,孃不经意地看着坐在中间座位的某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心神不定地四处张望,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背包。剎那间,孃的心中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因为年轻人的举动似曾相识,和一个月前攻击自己的小夏如出一辙。
于是,孃仔细地闻嗅充斥车内的各种味道。
假使那个年轻人有沾染毒品……也就是让小夏丧心病狂的毒品,身上一定会有毒品的异味。然而,她只闻到车内充满小孩子们玩耍后的泥土味,还有老人衣服上的香烟味,孃还无法分辨毒品特有的极淡味道。
当公交车来到车站前的圆环而司机正准备停车时,年轻人冷不防地猛然站起身,从背包里掏出某种东西大声喊叫:
「所有人都不准动!」
由于一个月前经历过相同的场景,孃只是不为所动地啧了一声。注意到那个不对劲的年轻人时其实就应该立刻下车,事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年轻人手握枪枝,语气激昂地命令公交车司机,孃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独自下车。
「不准动!那边那几个!不准乱动!」
年轻人慌张地看着车上的乘客如此喊叫,而且讲话既口齿不清又语意模糊。他的眼神也显示出极为不稳定的精神状态,恐怕正如孃所料,他也是毒品受害者之一。
乘客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威胁,个个都吓得呆若木鸡或浑身发抖,搞不清楚状况的稚龄孩童们开始哇哇大哭,年轻人见状则是猛抓头发并破口大骂:
「吵、吵、吵死了!叫他们闭嘴!」
孩童的母亲一面低声地说着对不起,一面想办法安抚自己的孩子,但是安抚孩童的母亲也相当恐惧,而这份恐惧感又会让孩子倍感害怕。
于是孃低垂双眼。
不巧的是,大腿上的手提袋正好装满枪枝,如果放任事情继续发展,警察迟早会将这辆公交车团团包围,枪枝就很有可能面临曝光的危险,孃心想无论如何都要设法避免这件事发生。
话说回来,就算带着这么多枪枝,也无法光明正大地枪杀年轻人,绝对不能让乘客知道自己拥有枪枝。
孃环视四周,其它年轻人部已经吓得神志不清,看来应该是派不上用场。
……只能靠自己了。
大概是不久前从元禄口中听到父亲的事,因而激发出孃瞬间做出判断的决心。元禄清楚地告诉孃无法帮忙的事实,孃则是回答「我会自己想办法」,因为她认为这是个人的问题,孃才会说出「我」而不是「我们」。虽然牵涉到栖羽亲,但命在旦夕的人毕竟是她的父亲,和球、彰还有魁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没有义务帮她援救父亲,因此孃打从内心觉得必须「自己」想办法,才会脱口说出那句话。
孃将手提袋放在旁边,从容地站起身。
年轻人仍握着枪,小孩子的哭声让他非常恼怒并焦躁不安。
……那把枪是真枪吗?
孃唯一在意的就是这件事。话说回来,倘若那是真枪,又想到自己接着要对付的对手是个有理说不清的疯子,孃不禁无奈地露出苦笑。
孃趁着年轻人气愤不已的时候,轻轻地走到不停哭泣的小孩子面前。孩童的母亲胆战心惊地盯着孃,看来很担心她是否想要危害小孩子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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