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后记

  时值三更半夜,虽然眼睛并没有看着电视上播放的购物节目,不过光是清楚地听见不熟悉艺人的感叹声,我就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自己目前正在做的事情与那个节目的气氛间的差距真的就像某种喜剧似地,我只能带着苦笑推出美工刀的刀刃。

  为什么会想到刚买不久的美工刀而露出苦笑呢?因为『刚买不久的美工刀(注:刚买不久与美工刀的日文发音相似。)』这句话很像冷笑话,

  所以为了淡忘这个乏味至极的冷笑话,我把美工刀放在桌上,深呼吸后再次拿起美工刀。

  我把美工刀的薄刀刃抵上自己的手腕,并且慢慢地划过肌肤,此时皮肤上就出现淡淡的、还不算是擦伤的伤痕,伤口没有流出血,也不会觉

  得疼痛。

  我认为这样根本不行,于是比刚才更加用力地移动刀刃,不过仍然没有流血,也没有出现可以称为伤口的东西。

  我不禁吞下口水,明明自己想要在手腕上弄出伤口,但是脑袋里头想的却是「这样就会流血了吧!」我对自己的怪异行为感到有些傻眼,因此

  就将那只「刚买不久的美工刀」扔到垃圾桶里。

  这件事发生在我开始写这本小说后经过几天的某个晚上。

  由于在书中描写拥有这种自残行为的人,因此我只是因为单纯的好奇心而怀着轻率的心情也想尝试看看而已,只不过,这种无聊的理由根本

  无法让我做出割腕此种需要莫大勇气的

  事。

  不知为何,我刚好拥有几位习惯割腕的女性朋友,和她们的谈话虽然是我写出这本小说的原因,不过我却无法理解那群女孩子的想法。

  「反正我并不希望别人了解。」

  其中一个人如此说道。

  「只不过,我不想遮掩,我只希望别人能说出『虽然我知道妳正在做这种傻事,不过我们还是朋友喔!』就好。」

  我提到的女孩子都会对自己做出这种行为感到「内疚」,即便如此,她们还是表示自己无法停止这种行为。

  如果是对毒品上瘾还可以理解,因为那是脑中分泌出的某种传导物质所造成的某种化学反应,不管是谁,只要身体的构造相同就绝对会造成

  成瘾性。

  我能理解依靠这种行为逃避现实的举动,人们都比较喜欢享乐而不喜欢吃苦,只要过惯安逸的生活,改变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么,对割腕这种行为成瘾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刻意伤害自己,最后可以得到什么呢?这种行为也可以像毒品一样,以化学的角度解释吗?还是说,她们只是单纯藉此获得快乐的被虐狂呢?

  我不知道,但是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更想要了解。

  就算她们不渴望别人谅解,我还是打算主动了解她们。是因为我喜欢她们吗?还是因为身为作家的关系呢?我连原因都搞不清楚。

  我就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开始撰写这本小说,经历烦恼、写稿、烦恼的过程后,即使是完稿的此刻,我还是不明白。

  她们大概会瞧不起写出这种小说的我吧?

  尽管什么都不明白,我还是歪着头推测割腕应该就是这么回事,而在书中描写出割腕的行为。她们知道的话应该会责骂我吧?

  完稿后,我还是苦恼地持续思考这件事。

  就在某天,我陪其中一位女孩子前往提供穿耳洞服务的店家,她却提出建议:

  「你也穿个耳洞吧?搞不好想法会有点改观喔。」

  不过我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戴上耳环的样子,因此只好用「我不适合戴耳环」的理由加以回绝。

  所以此事就此作罢,她表示自己想要穿肚脐环,于是我跟着她走进店家。

  那家店不只替人穿耳洞,似乎还有替人刺青的服务,就在店员向她说明穿肚脐环的流程时,我也心不在焉地浏览刺青的型录,虽然我对刺青

  有点兴趣,不过看完各式各样的设计后,总觉得有些心痒难耐。

  「如果是刺青的话,倒是可以尝试看看。」

  就在我把话说出口不久,当她在肚脐上穿好洞后就换我开始刺青了。

  如果只靠现场气氛以及单纯觉得有趣的话,可能就只是说说而已,由于我最近也对自残行为冒出许多想法,因此心中不禁暗自认为这或许会

  是个好机会.

  伴随刺青产生的痛楚与自残的痛楚,两者在性质上肯定有所差异,或许在意义上也完全不同,只不过,对于害怕疼痛而无论如何都无法伤害

  自己的我面言,肯定只有这个方法才能够体验她们所感受到的痛楚。

  肚脐环的穿孔工作圆满结束后就轮到我,于是我就决定图样以及刺青的地方并且躺在床上。

  店员用签字笔在中指上逐步描绘出以火为主题的独特花纹。

  完成后,接着要等墨水风干。

  我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随后发生的事情。

  店员拿着就像是牙医使用的工具,发出「咻嘎哩嘎哩咻嘎哩嘎哩」的声响刺在我的手指头上,那种疼痛远比我的想象还要痛上好几倍,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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