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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
「因为我还在月经期,本来还以为你会叫我不要靠近。」
听完孃的话后,彰有些别扭地转过头。
「我今天有吃药。」
「吃药就会没事吗?那是一种病吗?」
「不是叫妳别干涉我的事吗?」
「干涉你私人的事情也不行吗?」
「……虽然我不知道妳想干什么,不过别故意惹我生气。」
「惹你生气?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
彰顿时哑口无言,孃则是抬头仰望天空说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事情而已。」
彰沉默不语地再度吃起便当,而孃只是坐在他旁边自顾自地望着天空。云朵在天空中快速流动,顶楼上偶尔会有风吹过,为了不让头发遮住
视野,孃不停地用手拨开自己的长发。
「……妳好像遇到球先生了吧?」
片刻后,彰盖上吃完的便当盒开口说道,孃则是停顿一下子才知道他正在说咖啡厅的店长。话说回来,彰似乎都用这个名字称呼他。
「听说妳被类似上次歹徒的家伙袭击。」
孃点点头,彰就将便当盒放在一旁站起身,孃也跟着他一起站起来,同时感觉到吹拂到肌肤的强风。
「……我很同情妳,妳的运气真的很差,根本没有人会被那种家伙连续袭击两次。」
孃对彰口中的「那种家伙」这个字眼感到有些奇怪,听他的口气仿佛知道歹徒的来历。
「那种家伙指的是……」
孃开口如此询问,只见彰低着头,似乎带有不想回答问题的意思,孃只好识相地闭上嘴巴。
时间不停流逝,孃跟彰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有风吹过的声音以及校园里学生们的吵杂声传到顶楼。不久后,彰看着前方开口说道:
「球先生应该告诉过妳一点事情吧?我们有非做不可的事情,所以不要妨碍我们。」
孃就是想要知道「非做不可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只不过就算开口询问,她也不认为彰会老实告诉自己。
「但是,我想走进有你的世界。」
彰似乎有话要说,不过孃却没有停止说话:
「你也许会想要笑我,或是认为我是个笨蛋,也可能会觉得我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我真的拥有这种想法。那天晚上你来救我的时候,当我看到
你拯救我的时候……我就希望你能够带我进入你的世界,希望你能够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孃盯着脚下的水泥地板,粗糙而干涩的质感彷佛就象征着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
彰叹了口气,接着往前踏出二、三步,并且说道:
「——别说傻话。」
彰转头看着孃。
「我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个没有人能够得到幸福,只有人类的恶意、卑劣以及腥臭鲜血的地方。」
孃紧盯着彰,因此彰感到有点难为情而移开视线,之后又再度抬起头说道:
「就算这样,妳还是想进入我身处的世界吗?」
孃很想要点头,可是却办不到,彰的一番话让她觉得生活在那个地方的人都背负着难以想象的重担,自己却只想逃离现有的日常生活而已,
因此无法轻松地答应他。
「你……」
孃的视线紧盯着彰。
「那么,你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呢?」
彰抬头仰望天空,看起来正在沉思,而孃则是等待彰的回答。彰缓慢地低头仔细看着孃,他的眼神非常悲伤。
「大概是因为……我想要抬头挺胸地活下去吧。」
彰在口中喃喃自语后,便捡起扔在地上的便当盒背对着孃离开。
孃只能目送一路朝出口走去的彰,她无法追上彰的背影,甚至没办法对那个背影出声呼喊。
彰拉开门走出顶楼,门发出生锈的金属声响而渐渐关上,留下孃独自留在顶楼。
孃的心中只感到非常寂寞。
放学后,当大家都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时,孃却待在教室里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她不想回家,即使回家也没有任何意义。家里有喝醉的
父亲,争吵过后就会开始打架;或是没有人在家,只能看着母亲的遗照暗自哭泣——寂寞以及空虚感在心中挥之不去。她俯瞰一边跟朋友谈笑
风生、一边走路回家的学生们,在他们天真无邪邪的笑容上,孃同时感受到羡慕与无趣这两种相反的情绪。
孃回头看向彰的座位,彰已经离开教室,只剩下几个正在准备社团活动的学生还待在教室里面,不过他们过没多久后也陆续离开。孃一边叹
气,一边拿着书包坐在自己的桌上,无聊地翻阅笔记本。笔记本几乎一片空白,俨然就是如今自己的写照,现在的自己正是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