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笔保险金,但是孃并不清楚那笔钱的详
细金额,但可以确定总有一天会见底。这笔钱还可以支撑这种生活多久呢?由于不知道父亲究竟浪费多少钱,所以这个问题任凭孃如何思考也不
会有答案,她只能怀着不安与焦虑感逐步踏上归途。
回到家后,她将刚刚买好的食材先放入冰箱,接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书包丢到床上,虽然孃打算换上休闲服,不过忽然想起休闲服的袖口已
经被划破而只好打消念头。要是被父亲发现,不晓得又会受到何种责骂。
最后,孃直接穿着制服系上围裙开始做晚饭,今晚的餐色有马钤薯炖肉和凉拌菠菜以及昨晚的一些剩菜。孃将米洗好放进电饭锅后,她开始
准备马钤薯炖肉,因为她很不擅长削马钤薯皮,所以有好几次都差点切到手指,自己明明有割腕的坏习惯,不过为什么还是很厌恶菜刀切到自
己的手指头呢?
马钤薯的准备告一段落后,门口传来啪答啪答的脚步声,最后停在门口前面,接着就传出门把被焦急地扭转几次的声音,原来是父亲回来了。
孃一边叹着气一边把菜刀收好,走到流理台前将手洗干净,用围裙擦干双手后走向大门。明明身上就有带钥匙,却还要等孃帮他开门,虽然
早就习以为常,不过孃仍然对父亲自甘堕落的个性感到相当生气。
孃把门打开,父亲就顺势拉开大门走进家里,他随意甩掉脚上的鞋子,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父亲粗鲁的动作以及发出的巨大声响更加
挑动孃的每一寸神经。
「给我水。」
孃实在很想对父亲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破口大骂,不过她也知道这么做只会换来父亲的忿怒,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孃老实地听从父
亲的话倒杯水给他。父亲拿到杯子后,只说句「嗯。」就一饮而尽,父亲似乎因为酒喝太多而双手不停颤抖,让他在喝水的时候从嘴角溢出水
滴,在夹克上留下一片水渍。孃心想就算洗过也会留下痕迹,不过并没有说出口,就算父亲打算继续穿着那件已经弄脏的夹克,就算会因此而
遭人嘲笑,也不关自己的事,于是孃走回厨房继续做晚饭。
父亲不改粗鲁的动作,用力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并且不悦地看着孃。
「我应该说过不要锁门吧!笨蛋!」
「听说最近晚上很危险。」
早就猜到父亲会这么问,所以孃的回答相当流畅且不带任何感情,不过父亲听到孃的话后轻轻发出冷笑:
「危险?危险吗……还以为自己有多少姿色,不用担心,根本没有人会这么没眼光找上
你。」
孃停下握着菜刀的手,朝父亲瞪了一眼,虽然知道他因为喝醉而开始胡言乱语,可是刚才的话也未免太不经大脑了吧?于是她放下菜刀转头朝
向父亲,慢慢地走近他的身边,冷不防地往他的侧脸挥下一拳。由于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毫无防备的父亲从椅子跌到地上,瞬间露出惊讶的
表情,不过就立刻会意而气愤地站起身。
「妳在干么!」
孃的头发马上被抓住。她的心中有些后悔,实在没有必要做出招惹父亲生气的愚蠢举动,尽管如此,自己被莫名其妙地冷嘲热讽一顿后的确
也无法闷不吭声。孃的想法应该是来自于昨天晚上实际被持刀歹徒袭击的事件,于是孃在被父亲抓着头发的同时心想:「如果把这件事告诉父
亲的话,不晓得他会有什么反应?」不过脑海中却浮现那名少年不准自己向家人泄露当时情况的表情,因此孃只好闭上嘴巴。
父亲的拳头直直地挥向孃的脸颊,孃由于头发被抓住,所以根本没有办法闪躲。
虽然父亲因为喝醉的关系而脚步踉呛,不过仍然对孃纤细的身躯造成不小的伤害。当父亲松开手时,孃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倒卧在木头地板上
,父亲又接着往孃的侧腹部踹下一脚,孃倒在地上拼命咳嗽,但还是使尽浑身力气一脚踢向父亲的小腿,父亲因而发出低沉的痛苦呻吟声,踉
踉呛呛地靠着背后的墙壁。
此种争吵场面已经重复过无数次。
孃站起来后,不禁想起自从母亲去世后一直都是这样,一些微不足道的口角争执往往都会引爆某方的怒气,最后两人大打出手,都要等到彼
此筋疲力竭才会善罢千休。
父亲在酒精和亢奋情绪的催化下,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他满脸恨意地瞪着孃,孃则是移开视线整理自己散乱的头发。
「妳以为妳是靠谁才能活到现在的。」
父亲冷不防地丢出这句话,孃则是一边将倒落的椅子扶起一边回答,她的眼神并没有直视父亲,应该说是不想见到父亲的脸。
「都是靠妈妈吧?因为有妈妈的保险金,我们才能够活到现在,你整天不工作还游手好闲,别摆出一副好像很伟大的样子。」
这句话让平时粗暴的父亲露出尴尬的表情。孃走到流理台洗手,继续着手准备刚才准备到一半的晚饭,父亲看到她的样子,愤怒似乎也缓和
不少,于是他坐在原本那张椅子上抽起香烟。
「要吃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