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黑夜的记忆

立刻回神抬起头,辰巳看到孃的表情后则是微微一笑。

  「我还以为妳睡着啰,快醒过来准备上课吧!」

  辰巳的话让孃觉得十分不甘心,自己明明只是低着头而已,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在大家面前叫自己的名字吧?

  对孃感到不悦的同学们开始小声说着她的坏话,虽然听得不甚清楚,不过应该是坏话没错。辰巳手拿着点名簿走出教室,同学们也得到短暂

  的自由,纷纷提高音量开始聊天。

  孃突然有股想要逃离教室的冲动。

  这里无法容下我,不是自己应该存在的空间,自己无法像他们一样开心地和同学聊天、无法开朗地跟级任导师应对、也无法像其它女同学一

  样对老师怀着崇拜的心情、没有动力念书、这身制服也不好看。

  这样的自己坐在教室里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孃压着昨天那道被歹徒划伤的伤口,那是有生以来首次由他人造成的伤痕。

  结果,孃之后就没有再伤害自己,也许应该说是无法伤害,她虽然曾经试着拿起美工刀,但是每当美工刀的刀刃接触皮肤的瞬问,孃的脑海

  里就会浮现出那个持刀歹徒的身影。

  好可怕。

  孃首次发现受伤这件事居然会令她如此恐惧。

  无论是伤害自己、在路上跌倒或是被喝醉的父亲殴打时,都不曾感觉到此种恐惧感。

  不过,孃在唤醒昨晚记忆的同时也如此思考:

  ——原来我还活着。

  如果有人问孃伤害自己的原因,她一定会毫无疑问地回答:「因为我想要实际感受到自己仍然活着。」借着实际感受到身体里流着鲜红的血

  液、实际感受伤口带来的痛楚,孃就能在看见伤口逐渐愈合时,实际感受到自己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就是孃不断伤害自己的原因。

  不过,孃现在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活着。

  经历极度接近死亡的那天晚上后,她强烈意识到自己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是自己太过随便,也有可能是自己有点疯狂。

  尽管如此,在孃心中的某个角落,却觉得意识到死亡的瞬间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此时钟声响起,第一堂是古文课。

  于是孃停止沉思,回复到一如往常的忧郁心情。

  第四堂世界史课结束而进入午休时间后,有些同学走向学生餐厅,也有人拿着便当走出教室到大楼外或是其它教室用餐。

  孃却不吃午餐。

  她并不是打算减肥,家境还不至于清寒得吃不起饭,也可以拿剩下的早餐当作午餐。

  只是不知为何,她无法在称为学校的空间里用餐,从国中起就是如此,孃总是只在家里吃饭。

  因此孃都足用睡觉或看书打发午休时间,不过如果毫无睡意加上没有带书的话,时间就会变得无比漫长。

  孃只好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外面的景色毫无乐趣,窗外下方虽然有几棵樱花树,不过樱花在这个时节已经全数凋零,树上只留有几片翠绿

  的树叶。

  窗户玻璃隐隐约约地映照出自己的脸孔,孃定眼瞧了瞧自己镜中的容貌,又直又长的黑发、微微上吊的眼睛以及薄薄的嘴唇——总觉得和母

  亲十分相像,或许正因为如此,才会让父亲受到刺激而更加生气,不过也不是自己愿意长得像母亲的。

  孃感到有些心烦意乱,于是将注意力转回教室。

  发现有个女同学就站在孃的座位旁。

  她梳着三股辫还戴着眼镜,是个看来相当乖巧的学生,可是孃却想不起她的名字。

  当孃狐疑地思考她的目的时,梳着辫子的女孩有点紧张地开口说道:

  「那个……须贺泽同学,如果妳方便的话……可以一起……吃午饭吗?」

  仔细一瞧,她用双手捧着一个相当淑女的粉红色布包,里头应该就是装着便当盒,只是对一个女生来说,这个布包的份量似乎有点大。

  她为什么会想邀我一起吃饭呢?孃不知道原因,并且忽然环视四周,查看是否有人正站在教室某处嘲笑她现在的样子,从这个女同学提心吊胆

  的态度来看,不禁令人怀疑这或许是某种处罚游戏。

  不过事实看来并非如此,教室里不是毫不在意两人、边翻杂志边吃着便当的同学,就是三五成群谈笑风生的男生。

  姑且不论这是处罚游戏还是有其它目的,孃只能选择拒绝,因为她并没有携带能够和女同学一同用餐的便当。

  「我不吃午餐的。」

  听到孃的回答,梳着辫子的女同学则是有些胆怯地低下头,神情显得有些紧张并且开口说道:

  「对……对不起,妳一直都是这样……其实我也知道……只是今天刚好便当准备太多……那个……如果妳愿意和我一起吃饭的话,我想……

  我会很开心的……对不起……」

  孃认为她的说话方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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