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瞬间有种类似胸口被绞紧的错觉。
为什么自己会对他如此着迷呢?
孃一直重复度过平淡无奇的日子,每天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而彰却突然出现在此种生活中。孃对彰一无所知,她不晓得他打算做什么以及打
算前往何处。
正因为如此,孃想要更了解彰。
孃认为如果有人可以带她离开这个乏味而无趣的世界,那么此人非彰莫属。
——我想去。
我想前往有彰存在的世界。
孃一边如此思考,一边离开顶楼。
校舍非常安静,安静得让人感到相当寂寥。
孃买好东西回家时,发现父亲很难得比她还要早回到家,他坐在客厅并且把身体靠在椅背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新闻,还用单手拿着啤酒罐。
父亲发现她回家后,只转过头发出「喔」的声音,接着又将视线拉回到电视上。
新闻还在针对那名持刀歹徒的事件进行报导,女播报员滔滔不绝地叙述不知从何处打听的消息,表示犯人是个大学生以及他的家庭环境——
也就是小夏的家庭环境——后面则是有个看似评论家的男性开始分析犯人的心理以及犯罪动机。父亲默默地盯着那则新闻,随后就用低沉的声
音说:
「退真可疑……」
孃正在将买回来的食物逐一放进冰箱,听到父亲的喃喃自语而下意识地转过头,那是以前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约口头禅。
父亲曾经当过自由记者,他会将种种事件调查清楚,并且写成报导卖到杂志社一类的地方赚取金钱。父亲还在工作的时候经常将那个口头禅
挂在嘴边,利用独特的嗅觉嗅出隐藏在事件背后的真相以及神秘的部分,再针对种种疑点进行调查,然后写成报导——这就是父亲的工作风格。
自从母亲去世后,整天无心工作的父亲就再也没有讲过那句话,虽然孃早就不认为父亲会重返工作岗位——但是刚刚又听见父亲嘴里说着那
句口头禅,孃不禁认为父亲似乎有意继续先前的工作。如此一来,眼前的现状或许会有所改变,孃因为这份期待而感到有些开心,只不过,她
也担心父亲会因为着手调查持刀歹徒的事件进而追查到小夏。
如果得知犯人的妹妹和孃是同班同学的话,父亲肯定会开始问东问西,或是要求孃再多探听点情报,虽然孃希望父亲可以重返工作岗位,可
是如果因此而千涉到她的学校生活,那又是另当别论。
再说,倘若父亲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彰,事情将会如何发展呢?彰已经叮咛过孃,如果她把事情说出去的话,彰就不会放过她,暗中调查彰的目
的应该也一样吧?如果父亲因此出事的话——一想到这里,孃就摇了摇头,心中的情绪相当复杂。如果父亲不在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虽然孃对
此感到有些不安;另一方面,孃也认为如果父亲消失不见,自己就可以很轻松地脱离现状。孃不禁对思考这种事的自己感到有些卑劣,而且对
此种心态唾弃不已。
父亲似乎根本没想过孃会有这种想法,他仍然正在用单手拿着啤酒观看电视,有时还会开口催促孃煮快一点,孃为了不惹父亲生气,只好尽
可能地加快做饭的速度。
用过晚餐后,父亲就说要出门而将孃独自留在家里。孃对没有跟父亲发生任何争执而感到很放心,并且动手清洗餐具,然后就躲进自己的房
间,虽然已经七点,不过天色还有些明亮,隐约可以听见远方传来的狗叫声.孃不清楚是家犬还是野狗的吠叫声,却对远远传来的狗叫声产生
共鸣,心中也有股想跟着一起狂吠的冲动。
孃卷起衣袖,并且将视线落在手腕上,自残的伤痕已经完全结痂,只有肉微微隆起而留下像蚯蚓般红肿的痕迹,只要放着不管就会渐渐自行
消失。
孃又望着被歹徒砍伤的部位,那道伤痕还非常明显,伤痕的周围泛着红肿,光碰到就会感到有些疼痛。孃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美工刀,将刀
锋轻轻地抵在那道伤口上,铝制的刀刃光是碰到肌肤,就让孃浑身起满鸡皮疙瘩而颤抖不已。现在的她完全无法感受到透过自残行为所获得的
生命真实感以及对生命的执着,只要回忆起被那名歹徒袭击的瞬间,就会想起那股对死亡的恐惧。她试过数次握住美工刀咬紧牙根在伤口上施
力,不过还是以失败告终,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彻底笼罩并且支配孃的内心。
她发现自己的呼吸渐趋急促。
孃无法再伤害自己,她认为就是这件事正逐渐让自己感到压力,透过自残得到的些微喘息机会也被夺定,取而代之的则是被那名歹徒袭击的瞬
间所产生的危机感。
坐在床上的孃放下美工刀,站起身披上挂在衣架上的御寒夹克。为了避免父亲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人,她在桌上留张纸条,告诉父亲自己出门
买东西后便离开家门。夜晚的空气相当潮湿,每当风吹拂而过,头发与肌肤总会感到一股黏腻感,也许快要下雨了。
孃搭着电梯来到一楼,漫无目的地向前行走,在那天被歹徒袭击的场所并没有看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