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好一阵子,程度不亚于大地震的摇动总算停了下来。
「哼,偏偏挑这种时候——」
设子冷冷地笑着,头顶上的吊灯却还在晃,不断嘎吱作响。
修史重新站起时察觉到了这异状。
「喂,妳看天花板——」
支撑吊灯重量的细链正逐渐支解,但设子并不以为意。
「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
就在她重新拿好刀子的时候,头顶上支撑吊灯的地方发出断裂声,旋即掉了下来。「危险!」
修史赶紧冲向前把设子撞开。随后他自己也准备要躲到一边,但因为腹部伤口的关系,没有办法很灵活地移动。
「唔啊!」
他滑了一下跌倒在地,吊灯就这麽砸到他身上,发出响亮的玻璃碎裂声。
「修史!」
设子忍不住叫了出来,这次她的声音出现了先前不断压抑着的感情。
不过成为那吊灯肉垫的修史已经是不省人事。
「…………」
他好不容易从剧痛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仰躺在散乱的玻璃碎片中。
「呜……」
随着意识不冉模煳,千刀万剐般的痛楚逐渐席卷整个身体。
修史把头偏向一侧,看见设子正在用领巾包扎他的腹部。
「醒来了吗?」
设子的声音依旧没什麽感情,修史还是微微地笑了。
「太好了,妳没有事——」
「背上跟四肢多处割伤,有些玻璃碎片陷入侧腹部。」
「什麽?」
「现在在给你的腹部止血,所以先别动。」
「妳——」
设子早已将视线给收回。
「为什麽?」
她一面为修史处理伤口,又再看了看修史。
「为什麽你要救我?要不是你那样做,被砸到的就是我,这样对你也有利不是吗?为什麽——」
修史见她一脸不解的表情,浅浅地笑着回答。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职业病吧。看到有人遇到危险,身体就会不自觉冲出去——」
「职业病?」
说到这里,修史深深吸了口气。
「而且那也是我自愿的喔,我所救的不是杀手,而是一个叫做真田设子的同班同学。」
「笨蛋!」
听到这里,设子激动地站了起来。她的内心很明显产生了动摇。
「在这里我们都是内行人,同情敌人就等于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这点你应该也很清楚。既然这样为什麽还——」
「哈哈,所以我可能还不够成熟吧。」
修史不断喘着气,但仍然保持那副笑容。
「连防弹措施都没有做,就这样大刺刺地出现在敌人面前。看来我得回去再参加一次研习才行罗!」
伤成这个样子,竟然还笑得出来——设子实在是不敢相信,忍不住转过身去。
「净做这些蠢事,小心哪天真的会没命喔。」
她如此喃喃说着。
「或许吧……我刚才的话可是真心的喔。」
这句话让设子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为什麽像妳这样的人会跑去当杀手呢?」
对于修史的提问,她再度回过头来。
「你们所知道的那个真田设子才是装出来的。作为一个杀手,就必须随时能够融入周遭环境,就只是这样。我从小时候就是这麽过来的。」
「小时候?」
「嗯,小时候组织里的人收留了我。」
修史对这句话非常能够感同身受。
「原来跟我一样啊,我是在某个很冷的国家被捡到的,所以关于真正的父母也就没什麽印象。」
「你也是吗?」
「嗯,现在的上司就如同我的父亲。虽然是个笨蛋老爸啦。」
「是喔……」
「枪炮武器啦丶体术啦,一般学校不会教的东西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我甚至还曾经跟着他穿梭在枪林弹雨中呢——」
不知不觉间,设子原本锐利的表情消失了,渐渐转变成修史熟悉的那副端庄神情。
「我也是。从小就开始接受各式各样的体术和暗杀训练,行为举止能够跟淑女一样,也是训练出来的。」
「在那个佛朗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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