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七彩的魔音 一卷全

辛苦与我们无关。」

  仿佛把律师沉着态度中所带有的挑衅当作马耳东风般,五岭用单手的手指拨弄着扇子。纵使露出优美的视线,却丝毫不放过对方表情的微妙变化仔细进行观察。「更重要的是,这个事件当中其实有一件让我有些感到挂念的问题。」

  「您指的是?」

  「听说那栋大厦在私人持有的时代突然频频发生灵障,导致承租户集体搬走……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接近那栋大厦,无力经营下去的持有人夫妇只好忍痛脱手了。」

  「听说是如此呢。不过实际上到底有没所谓的灵障发生,我个人是完全不清楚便是了。」

  「然后呢,这里有一件稍稍奇妙的事实。」

  五岭压低声音,用视线示意手指的残骸说道:「我们事务所先前也多少着手了一些调查,不管是人员或是财务上的被害,都是起因于灵障似乎是事实没错,而且伤者和病人的数量也不计其数。由于层出不穷的灵障和房客离去所带来的生活之苦,持有人夫妇在苦恼的最后选择携手自尽,到此终于连死人都搞出来了。大厦的所有权现在也就顺利地——」

  五岭用扇子的前端发出「叩叩」的声响敲打桌子。「落入贵公司的手上。」

  「……我不懂您想表达的意思。如果您对从原持有者透过融资的银行、再交给敝公司的权利转移有经过圆满又正当的手续这点心存怀疑,我现在马上就能提供证明给您。」

  「我想应该也是准备万全吧。眼前贵公司头痛的根源,只有想要拆除那栋大厦却受阻于灵障这件事而已。一栋吃人吃个不停的大厦,根本就没办法进行作业。」

  「真难理解您指的是什么事呢。下落不明就是下落不明,那是不会有错的,敝公司方面都是如此认为的。基于我们无法掌握的各种个人原委而失踪的人,每天都源源不绝地出现,您应该也知道吧?」

  律师淡淡地一笑。「我们在交涉的阶段应该就声明过了,这个案件要在一切都没有曝光的情形下成功。所以恳请您不要散布奇怪的风评。」

  在第三者眼里看来,这是充满笑容的平和画面。

  五岭那勾勒出美丽曲线的嘴角隐约地浮上了讽刺之色。

  「关于这个又作何解释呢?」

  「这个?」

  律师仿佛是在表明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似地如此回问,若说那个表情是演技的话,那么他一定是相当会演戏的伪君子;静观两人一来一往对谈的惠比寿暗地心想。

  「过去在电梯丧命、苦寻自己所失去的手指的小女孩的怨灵因为念力过强,把其他的浮游灵也给吸引了过来……最后就是导致灵障充满了该地这种结果发生。」

  五岭淡然地、应该说似乎有些感觉愉快地继续接着说道:「我们所雇用的调查员也是相当优秀的。报告上说,在灵障骚动发生以前,那类的死亡事故至少未曾在那栋大厦里发生过。既然如此,为何无关的小女孩的骨头会被带进那栋大厦的地下呢……?」

  「天知道呢。」

  不知何时,表情从始终挂着笑容的律师的脸上消失了。「我完全不明白您想表达什么。」

  「或许是跟什么东西搅和在一起偶然被搬进去了。抑或是有人从外头私自带进去的也不无可能——在深知这是会带来灵障的东西的前提之下。」

  「真是可笑至极。」

  「你说得没错。这真是一件可笑至极的事。」

  五岭漫不经心地摊开惠比寿为了退还所整理好的资料,挑出其中一张照片。

  那并不是什么捕捉到心灵现象等之类的照片,而是非常普通的家庭合照。

  感觉就算在路上擦身而过大概也不会留下印象一样,一对随处可见的平凡老夫妇。或许为他们照相的是家人的一员吧?两人都朝着镜头露出羞赧的笑容。

  「那座电梯似乎是为了不要让膝盖不好的老婆在大厦的生活有不自由之处而硬是搭建的。真是令人忍不住动容落泪呢……没想到那座电梯居然会变成怨灵的栖息之处哪!」

  「虽然感觉很像是一段很有趣的故事,可惜的是对于没有科学根据的超自然现象我没什么研究,所以关于这方面的高见,请容我就此打住了。」

  「是吗。」

  律师与五岭的视线互不相让。

  一会儿之后,律师拿着一旁的信封袋缓缓地在桌上滑动。

  「——遵照您所要求的金额的除灵费用、以及另外加上的追加经费敝公司已经准备好在这里了。不好意思,还有之后的预定等着我们去进行,今天麻烦您就此请回吧!」

  ◆

  五岭事务所依照委托进行了完美无缺的除灵,得到了正当的报酬。

  这个案件已经结束。继续牵扯下去也没有意义。

  尽管在内心一再如此告诉自己,惠比寿仍对侮蔑性的送客之词有一肚子发泄不了的怨气,不过走在前头数步之远的五岭本人,不知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放在心上,或是另有其他的想法,他以超然的态度任光滑的黑发在风中飘逸着。

  一阵轻快的和鼓声宣泄而出,惠比寿七手八脚地摸索披风底下。他一支接一支轮流抓起一大串的手机,找到正在鸣响的那一支后一把拿了起来。

  「少爷,关于那个赤川住宅区旧址案件的电话打来了。」

  点了一次头的五岭接过了惠比寿捧上来的手机。

  惠比寿偷偷窥看五岭那一边把玩扇子一边讲电话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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