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就像是我的家里人,”有马义男说,“他没有瞎起哄,我倒是想听听塚田君的想法。”
“这样的话,你们就回家说去吧!”
纲川的声音很强硬,大家吃惊得面面相觑。可能是感觉到自己的话说得太过分了,纲川赶紧低下头用一只手摸着额头,叹了口气。
“对不起……”
城下终于不再摇头了,他装出一副笑脸说:“纲川君,你还要在这里接受采访,晚上也没有睡好,一定很累了吧。我看就到这吧。”
由美子又从洗手间回来了。可能是感觉出了这里的气氛吧,她就站在沙发的后面。好像是重新化了妆,她口红的颜色很鲜艳。这一次,真一更是有点反感了。
“塚田君,我们回去吧。”有马义男站了起来,“我看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真一点点头,没有说话。足立好子有点不知所措,但增本君却很冷静。他看着有马义男说。
“夫人,我们也回去吧,纲川君想听的事情我们已经全部说完了,夫人也该放心了。”
他轻轻地拉着足立好子那胖胖的胳膊,这位夫人在像是自己儿子的职员的催促下,也好像一下子放了心。她说了句“好吧”,就想站起来,但因为不太灵活,膝盖还碰到了桌子上。
城下赶紧挽留她:“但是,足立,你和我们约好了,要报道你们和纲川君的谈话情况,所以我们还带了一名摄影师来。”
增本回答说:“是这样的吗?但是夫人和我却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夫人根本不想上杂志什么的。”
“好了,城下先生。”纲川虽然低着头,但说话还很尖刻,“你不要再说了。”
城下勉勉强强地不再说话了。
“由美子,”纲川的手仍放在额头上,这次他叫的是站在沙发后面的由美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听到他在叫,由美子的身体在发抖。
“你应该把大家送到大厅去。”
这次轮到由美子心神不宁地看着有马义男和真一他们了。她自己已经不能决定任何一件事了。“你用不着去送我们。”有马义男平静地说。
“不,你还是去送一下吧。”纲川抬起头笑着对由美子说,“我一直跟在旁边,你们没有机会和由美子单独说话——我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了。你们一起到大厅里,对了,你们可以到咖啡屋说说话。这样安排,有马先生不会反对吧。对不起,因为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下。可以吗,城下君?”
“啊,当然可以,你还是休息一下的好。”
最后,这间豪华套间里只剩下纲川、城下和那位女摄影师三个人了,其余的人一起来到了走廊上。高井由美子是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她在关门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房间里面。只有她一个人觉得是被自己最亲密的人关在了门外。
谁也没有说话,大家一起走进电梯。到了大厅里,真一就直接向咖啡屋走去。由美子跟在他的后面,真一回过头面无表情地对她说:“我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按纲川说的那样去做,我去咖啡屋,是因为我的朋友在里面等着我。”
真一走了之后,水野久美一直在这里耐心地等待着。她正在呆呆地看着窗外,但是当她看到他们过来时,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真一说完,就赶快向她介绍足立好子和增本君,并讲了讲事情经过。和我们一样,足立也是和纲川约好今天见面的,他们还要接受记者采访……
水野久美的眼睛盯着真一惟一没有介绍的、没有和大家站在一起的那个人。有马义男说:“这位是高井由美子。”
水野久美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个时候,她的呼吸好像都快停止了。
真一一直认为久美斜着眼看人的样子非常可爱,同时,它还有一点神秘感。她的视线和别人之间还形成一个小小的角度,所以,在别人眼里,她是时隐时现的。
“你是不是有点害怕?”久美小声问。由美子抬起头看着她。
“你害怕吗?”久美用更小的声音重复了一遍,“确实,这里的人太多了。”
由美子松了口气:“不,不要紧的。要是在旅馆里的话……”她紧张地缩着脖子看着真一。
“刚才,塚田君的话是不是还没有说完?我想继续听下去。你是问我哥哥有烦恼的时候会去找谁商量?”
大家决定再在咖啡屋里坐一会儿。还是水野久美想得周到,她选择了离窗户比较远、最里面的座位。在饮料送来之前,大家都没有说话,好像都很累了。
真一第一个说话:“我有一个想法,可能也是瞎说的。我在想和明会不会利用像电话聊天室这样的地方。”
真一想起一件事情来,那就是在对滋子的文章进行评论的时候,演员川野铃子曾在杂志的访谈中说过的话。
“在没有看到这起案件的罪犯的画像的时候,有许多人给电话聊天室打电话,都说自己就是罪犯,或者说自己知道谁是罪犯,或者是怀疑自己身边的人就是罪犯,这该怎么办呢?”
啊!增本君发出赞许的声音。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啊!”
“和明君是个性格内向的人,事实上,他不会和家里人说任何事情的。在苦闷的时候,他会不会去和不用报出姓名和住址的媒体说呢。会是什么情况呢?”
由美子的手放在嘴边,也陷入了沉思。正在这时,坐在旁边的水野久美拉了拉真一的衣服袖子。
“照相机,”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