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下

们也会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说到这里,夫人突然变得很失望。

  “君惠陷入了一种非常可怕的妄想之中,她总觉得自己也会遇到那样不幸的事情。”

  “是的,我也听说了,她和死前的栗桥及高井接触过,这是她妄想症的根源。”

  “她的生活指导老师也是这么说的,但他没有告诉我如何进行治疗。如果我要是不让她在那个加油站勤工俭学就好了,但君惠说在那里上班比在学校要快乐得多——那两个人出车祸的时候,她是上午上课,然后去加油站帮忙,她确实很高兴——但是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

  滋子也盯着君惠的背影。她一边用手缠着电话线,一边兴奋地打着电话。虽然穿着毛衣和牛仔裤,但仍能看出她那年轻而漂亮的身材。

  “这是一个年轻女孩非常不安全的时代。”滋子好像是安慰夫人似地看着她,“无论如何小心,但还是有年轻女孩被卷到案件里去。所以,因为害怕,一个人连走路都不敢。”

  “是的,确实是这样。”芦原夫人说,“如果不发生引起社会轰动的残酷的案件,你们这些人不就无事可做了吗?”

  滋子并没有转移自己的视线,夫人低着头接着说:“如果舞衣的失踪也和这两个人有关系,我不知道现在把它搞清楚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再往下追问,滋子就只能回答说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既然想到了就不能放弃,她只是希望能从过去遗漏的细节上发现新的线索,并进行调查。滋子没有让君惠发现,悄悄地离开了芦原家。夫人也没有送她出门。

  滋子到嘉浦母女居住过的公寓进行调查,许多人包括当时搬来的还有商店的老板都讲了许多更详细的内容。在这里,滋子还遇到了几位曾在电视上见过她还隐约记得她的模样的人,还碰到了几位看过她的文章的人,运气还不错。

  听得越多,滋子越是觉得嘉浦舞衣的离家出走完全是自愿的。公寓里的一位老人说他曾听和母亲大吵的舞衣说她不会允许让这种男人就这样待在这里。那个孩子说话很不好听,用了一些连我这岁数的老人都不会跟女人说的话。

  虽然离家是自己的意思,但后来她又去了哪里呢?会不会有一些嘉浦舞衣离开这里的踪迹呢?这才是滋子关心的问题。如果对她的失踪有什么不好的原因的话,那就不会留下踪迹。虽然她说不相信什么心灵感应,但其实自己的心也已经被引入君惠所做的那个噩梦里面了。

  到处走走,不知不觉已经到中午了。滋子的肚子饿了,脚也很疼。她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她看了看周围,发现国道对面有一家漂亮的具有古典风格的餐厅。

  这是一家新店,还能闻到木头的气息,而且非常干净。但店里很冷清,只有滋子一位客人,可以随便坐,但滋子还是选了一个靠近炉子的座位。风很冷。这也许就是最近非常流行的人工制作的原木风格——滋子边想边坐了下来,但她突然发现眼前的墙上挂着纲川浩一正在微笑的照片。《另一位杀人犯》的封面上他就是这样笑的。

  看着照片,滋子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照片的旁边。拿着菜单的女主人走近滋子,看着滋子笑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听见有人问她,滋子回过头来。这是一位打扮得很花哨的女主人,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毛衣,外面扎着一条红色的围裙,抹着同一种颜色的口红,年龄和滋子差不多。走到她的旁边,就能闻到一股很浓的香水味。

  “是不是纲川浩一?一看他手里拿的书就能明白。”

  女主人把菜谱放在桌子上,把照片从墙上摘了下来,放到滋子的面前。

  “这个,就是窗户旁边的那个座位,”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对面的雅座,“上星期六,他来这里录电视节目,在我的店里吃的中午饭,这张照片就是那个时候拍的。”

  她显得很得意。而且她还称纲川浩一为“他”,这不禁让滋子哑然失笑。但是,这位女主人以为滋子的笑是善意的笑,于是又抬高声音继续说:

  “他现在也算是最热门的人物了,但是一点架子也没有,他和我及我的丈夫很是谈得来,他还告诉我们他下一本书的构想。”

  “他还准备出下一本书?”

  这件事滋子是第一次听说,她也从来没有听在《日本文献》工作的作家们谈起纲川的下一本书。

  “这本书还是关于这起案件的吗?”

  “当然。”这位女人越来越觉得自己了不起,因为能了解时下的红人纲川浩一的最新情况而无法抑制的高兴吧,“他说要写得再详细点,因为他太想念朋友了,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滋子的眉毛往上扬了扬,一副嘲讽的样子:“但是,他不也可以获得非常大的现实利益吗?书不是畅销书吗?他不也是受电视和杂志欢迎的红人吗?像个走红的明星。”

  “他长得很帅。”她好像在说自己的恋人一样,“他出镜的时候也很好看,但是,他自己却说自己不是明星,也不想做明星那样的工作,他是很认真地说的。”

  “那他一定有什么目的。”

  慢慢地,这位女主人发现滋子也许和她不一样,她不是纲川浩一的支持者——至少有这种可能。她非常意外地低头看着滋子。

  “什么目的?他不是一位撰稿人吗?”

  “撰稿人。”滋子重复了一句,回到座位上。她拿起包,想离开这家店。在纲川浩一曾经得意洋洋地发表演讲的地方,滋子恐怕一杯咖啡也喝不下去。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对纲川浩一的反感也没有什么确实的理由。只是人的好恶——不,最可怕的是在取得高井由美子信任的那场较量中,滋子输给他之后,又因为他的书而使滋子的报告文学受到影响,所以滋子才不愿意看到那个家伙。正因为如此,每当想起纲川浩一的事情,滋子就觉得非常恶心。

  “你是不是不喜欢纲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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