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因为责备自己而痛苦,她也许就能被救了。”
真一抬起头看着老人。老人的脸有点模糊:“被救?……”
“是的,她也许会觉得这个不幸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不是自己的不好。”
“我们彼此都是牺牲品。通口惠曾经这么说过。”
“你已经决定不再逃避,”有马义男说,“这很好,这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但如果是讨厌被人欺负而决定不再逃避,仅仅是因为欺负的缘故还是不行的。如果继续被人欺负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的。所以,如果只停留在不再逃避的想法上,也不能说她就不再欺负你。是的,我自己责备自己,认为自己负有责任。也有人不是这么想的,还是认为自己是有责任的,这也没办法。因此,自己是在使劲地伤害自己。所以,从今以后我们不能再这样了。我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伤害自己了。现在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我一定会拼命地去想。”
真一小声地说:“如果我这么说的话,那家伙一定会要求我去见她那混蛋父亲的。我自己觉得不好,见到通口惠以后不会同意的。”
“你可以这么说,我自己知道该如何解决自己的心灵创伤和罪恶感,所以不会接受你们的命令,你们也应该自己考虑如何治愈自己的心灵创伤,不要把我当做救你父亲的工具。”
不要把我当作救你父亲的工具——真一欲言又止,只是像在发抖似地叹了口气。但是,真一很久以来的这场病快要治好了,他觉得已经找到了最初的病因了。如今,和所叹的这口气一起,自己心灵深处的阴暗的东西也都一扫而去了——当然,病还没有治愈,伤口还没有愈合。但是病因已经找出来了。
过去一直是被这些阴暗的东西所占据的心灵空间一下子空了,这种空洞开始颤抖,这种颤抖震撼了真一的整个身体。真一哭了。
好长时间没有哭了,好多事情没有哭了。真一的心里充满了这种畅快痛苦的快感,今天的眼泪和以前的不一样,它既没有让真一的脸发烧,也没有让真一的心痛苦。
有马义男还蹲在地上,他就这样默默地抱着真一。
真一原是个性格外向、早早就离开父母的孩子。从上幼儿园到上学,从来没有休息过,假期时一个人去亲戚家也无所谓,作为长男,他有很强的独立意识,这让当老师的父母非常高兴。
因此,他已经记不清楚父母最后一次抱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也许是三岁,也许是四岁?真的是他很小时候的事情了。
但今天被老人这么抱着,他觉得和已经远去的父母的拥抱是一样的,一样的温情,一样地有力量。但他既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只是大人的胳膊。
这是在困难的道路上一起前进的同志的胳膊。
最后,两个人把店里和家里都打扫了一遍,傍晚,义男去医院看望住院的真智子。真一也和他一起走着,两人边走边商量着今后的安排。
“去见高井由美子的事情一定不能让警察知道。”老人说,“也不能让前烟知道。”
“我肯定不会说的,但是有马先生家里会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有刑警光临呢?”
“倒不如我去长寿庵,白天不行,晚上去。”
“由美子拿着钥匙,一定没问题的。”
真一觉得他的想法确实大胆。
“最好是能让我看看高井和明的房间,”义男摇摇头,“当然,即使去看,也不会发现任何东西的。”
“不要泄气,刚才的气势哪儿去了?”
是的。老人笑了。
在回石井家的路上,真一觉得如果通口惠要是在门口等着他就好了,按他现在的心情,他很想早点把想说的话告诉她,这样,他才会更坚决。
但是,回到家一看,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太阳西沉,只有一抹橘黄色的阳光。他从门口的信箱里拿出晚报,还歪着嘴笑话自己。没办法,心情确实很好,一定不能让这种变魔法似的好心情再变回去。
他打开门,说了声“我回来了”。从房间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会儿,就看见石井良江出来了。
“真一,你去哪里了?有客人来找你,一直在等着。”
“客人?”
也许是前烟吧?真一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她可能是来看自己的。滋子有滋子今后的计划,但它还和真一有关系吗?即使是这样,今后真一也不会再和滋子一起行动了。
“你好,打扰了。”
很欢快的声音。真一虽然一下子听出了是谁的声音,但他根本不敢相信。真一鞋子还没脱完,就那么呆呆地站着。
“我是来和你和好的,可以吗?”
水野久美把两手放在身后,仍然是那种羞答答的笑。
6
自从1月22日夜里,纲川浩一第一次在HBS的特别节目中出现以后,在接连几天中,他一直出现在各个电视台的节目中。他态度真诚,能言善辩,外表利落,笑容平和,给观众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也有的电视台请来了对他所提出的“真凶X说”持怀疑态度的嘉宾,他们所提的问题极具挑衅性,但纲川给人的感觉是非常冷静,充满了热情,丝毫没有偏离自己的感情,对所提的问题给予理性的回答。对方也非常有礼貌,也没有太出格的地方。
有他出场的电视节目取得了非常高的收视率。和收视率提高一样,他的书也卖得很火。发行后一个星期,这本书就名列畅销书排行榜的第一名。因为他在电视节目中还以这本书为话题,所以这本书卖得更火了。出版社都来不及增印,首都的大书店甚至已经在门口打出了“等待进货”的通知。
对于因提出自己主张而引起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