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而是要建立一个小的独立王国,他要成为王国的国王。因为国王可以掌握王国里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所以可以随心所欲。那个时候之所以牺牲品都是女性,那只是因为栗桥浩美的性目标就是同龄的女性。如果他是一个幼儿性爱者,他会去杀孩子。如果他是一个同性恋者,他会去杀年轻的男人。因为这起案件,在部分女性中间掀起一股风潮,说“女性作为消费品的男性优先的社会”,滋子对这种说法并不赞成。不能否认,日本是一个男性社会,在男人的心里,确实有强把女性当做玩具的念头,这为暴力性犯罪提供了土壤。但仅以此作为理由来评判这起案件,似乎有只见一木不见森林的感觉。
影响栗桥浩美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他对无法如他所愿接受自己的现实的愤怒。滋子想,高井和明除了盲目地跟着他、保护他和帮助他以外,找不出化解愤怒的其他办法。所以两个人都无法停下来。也许这种想法错了,但现在不能再想了,就这么写吧。
正当她开始敲打键盘时,电话铃响了。滋子随意地伸手拿起话筒,说了一句:“喂!”
“请问……”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很年轻,《日本文献》编辑部里可没有这样年轻的女人。
“请问你是哪位?”滋子的态度很生硬,对方屏住了呼吸,然后非常快地问:
“您是前烟滋子吗?”
“是的,我是前烟滋子。”
“是写报告文学的那位作家吗?”
“是的。”
“我——”对方犹豫了一下,然后有略微有些发抖的声音说,“我叫高井由美子,高井和明的妹妹。”
滋子不由自主地把话筒拿开了,一动不动地盯着。话筒就是话筒,它当然不会在滋子的手中笑着说“这是开玩笑”。这是现实,不是奇怪的梦。
“喂,喂,前烟,你在听吗?喂!”
这个年轻女人拼命地叫着,滋子又急忙把话筒拿到耳朵边。
“对不起,我吓了一跳。”她实话实说,“电话没有问题,我在听。”
电话里传来有点颤抖的喘息声。
“……突然给你打电话,实在对不起。我有话想和你说,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在意。只是,我的电话号码——”
“啊,我是先给《日本文献》编辑部打的电话——杂志后面都登有电话号码,是社长接的电话,他让我直接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是他告诉我的。”
滋子苦笑了一下,这像是手屿社长做的事情。也就是他,无论高井由美子什么时候给编辑部打电话,他都不会提前把这件事告诉她。
“这不是恶作剧的电话,我真的是高井由美子,我想和前烟说的是……”
滋子委婉地打断了她的话:“高井,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可以见个面吗?”
对方的声音很高兴:“你要见面吗?当然可以,我也有机会去拜访你或你的父母。”
为续写这篇报告文学而进行的素材搜集中,和栗桥浩美和高井和明的家人见面无疑是最困难的事情。说句实在话,只能说滋子运气真是太好了。
当然,在这种幸运中必须注意的一点是高井由美子的目的是什么?她为什么要给《日本文献》打电话?
今天去了一定要问问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案件的调查以后再说。滋子干脆地说:“高井,你想在哪里见面?你找一个方便的地方吧,我去哪里都可以。”
“地方嘛,哪里好呢?”“要不就在你现在待的地方吧。”
“不行,这里不行。嗯……这件事我母亲还不知道。”“你母亲也和你在一起吗?”“是的……我们借住在母亲一个老朋友的家里。”
“是在东京市区吗?”“不,东京市区太危险了,我们在崎玉县。你知道三乡市吗?”
“我知道,我住在葛饰,离得不是很远。你父母呢?”
“我父亲的高血压很厉害,住在以前曾去看过病的医院里,虽然离家很近,但是我和母亲都不能去照顾他。媒体的人紧追不放,吵得很。父亲住的医院的医生非常厉害,绝对不许他们去见我父亲,但好像还是有电视台的人去那里。”
“真可怜,你们还算可以,但是一定很担心你父亲的情况。”
高井由美子哭出声来,她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但滋子听不清楚。
“这样吧,我开车去接你,你周围的地方有没有明显的建筑物,或是公园?你可以在那里等我。”
“明显的建筑物……”“车站和旅馆不行,你一定不喜欢在那种地方等人?”
“绿色公路”上发生车祸后几天,警方让高井和明的家人领回了尸体,他的葬礼只有家人参加,但是,一家喜欢刊登丑闻的日报报道了葬礼的整个过程。更有甚者,住在举行葬礼的殡仪馆附近的一名学生用摄像机拍下了葬礼的情况,并把录像带卖给了和这起案件有很深渊源的HBS。从放大了录像带上看不清楚高井夫妇和由美子的正面,但从背影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日刊杂志并不是好心才没有露出高井一家的正面图像的。这是一张拍得相当不错的照片,后来一家摄影周刊杂志又转载了这张放大后的照片。高井夫妇和由美子又面向社会了。
但现实问题是,虽然这个报道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们已经成为受人关注的对象,但在街上行走的人们并不会立即认出高井由美子。这种危险性很小,可是,高井由美子的心理负担并没有好转。如果她遇到的十个人、五十个人、一百人中的一个人说一句“你们看”,这种瞬间的结果也是要命的。
两人最后商量决定,在由美子借住的地方乘出租车约五分钟的地方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