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下

的去做的。在老头看来,鞠子已经成了人质,他会听我的命令的。

  在新宿车站引诱日高千秋的时候——不,在看到她无所事事等人的时候,他就更加相信这一点了。他可以利用这个女孩子,她正合适,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真是天赐良机。

  “如果没有利用日高千秋的话,我打算给广场旅馆打电话,让有马义男去别的地方,可以让他绕着新宿转几圈。可能要多花一些时间,就在这个老头在新宿乱转的时候,我会把那块手表放在他家的邮箱里。”

  从这个意义上讲,日高千秋是个附属品,只不过是个很不错的附属品,用完就扔掉了。这不是很好吗?

  “豌豆”静静地听着栗桥浩美的解释,然后用他那永远都不会变的沉着的声音说:

  “最重要的是要小心。”他只是在一刹那间,看了看栗桥浩美的眼睛。“以后,没有和我商量的话,不要再做这样荒唐的事情了,因为我们是一体的。”

  我明白了。栗桥浩美回答说。可他的脑子里同时在想,也许“豌豆”是嫉妒我这种新鲜的方法了。

  “尸体如何处理?这是我要考虑的,因为我们要尽可能地让演出更有效果。等一会,你把你所知道的她的家庭情况慢慢地讲给我听。”

  我一直想这样做。栗桥浩美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豌豆”的心情也好像好了一些。

  “开始收拾吗?”栗桥浩美站了起来,“只是有点麻烦,真讨厌,不能不小心。这家伙有可能会得一些怪病,因为她是一个随便就能和男人上床的女孩。”

  “豌豆”哈哈大笑。“是吗?就因为这个,你才没有对她下手?”对这一点,栗桥浩美一直就是很小心的。

  11

  镜子里的他在笑。

  这是一面很大的镜子,能照到他的上半身。当初来看这间单身公寓的时候,带他来的那位房地产商就曾介绍过,这里的房间非常小,而镜子却很漂亮也很大,不成比例,这是因为他介绍来租房的年轻女性非常喜欢它。

  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得出,他希望有一位年轻女性租住这间公寓,现在把它租给了他是对他比较客气了。栗桥浩美决定租下这间公寓,“豌豆”听到这个消息时也笑得直不起腰来,他说,浩美你可真坏,真是让人讨厌。

  是的,那位房地产商也是心术不正。如果他不希望租给一个男人的话,从开始他就不应该把男客户带过去,并且应该在广告上写明“只限女性”。因为他没有这么做,所以等到客人来了之后而唠叨不休,这是违反规定的。

  栗桥浩美看了看镜子,笑得更厉害了。非常漂亮的牙齿。

  寿美子曾经说过,这样的牙齿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有点太小了,让人感到嘴巴太小气。那个时候,栗桥浩美才十多岁,是个对自己长相的好坏非常敏感的年龄,所以他被母亲的话深深地刺伤了。他翻遍了按行业分类的电话簿,然后给牙齿整形科打电话,询问拔掉一些小牙而镶一口具有男人味的假牙需要多少钱。但所有的整形医生都说,如果只是牙齿比较小的话就算不上不正常,不需要进行矫正,因此,像他这样的情况做不了。栗桥浩美很不满意。

  可是,现在他很喜欢自己的小牙齿。寿美子因为任何时候都瞧不起他,所以才会说他的牙齿很小气。事实上正好相反。正因为他的牙小,所以他微微一笑,就有一种城市男人的灵气与潇洒。如果牙齿又大又长的话,则像个乡下人,就像一匹愚蠢的马。

  事实上,镜子里的栗桥浩美看上去还是有点憔悴。

  他没有想到,把日高千秋的尸体搬到象形滑梯上要费那么大的工夫,他出了一身的汗,办完事情以后没有马上换衣服,所以他得了感冒。也正是因为感冒了,他躺在公寓里的折叠床上,被高烧烧得晕晕乎乎的,一连几天,他都在公寓里看有关发现日高千秋尸体的报道。而且,他还咳个不停。

  可能他不是单纯的感冒吧,他烧到了将近四十度。到了第二天,栗桥浩美有点撑不住了,他想去医院看看。因为头太晕了而且走路都走不稳,所以,他从公寓七层楼高的窗户往外寻找医院。

  没费多少事,他发现在公寓南侧两个街区的地方有个医院的广告牌。只能看到“指定急救代代木”几个字,底下就看不见了,如果是指定急救的话,那它一定是家医院了。

  这间公寓位于从初台车站步行十多分钟的街道上,但来往于练马的父母家要多次换车,很麻烦。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选择了这个地方。他不想回家只需坐一趟车。这里只是栗桥浩美一个人的城堡,尽管房租全是向父母要的。

  这家医院名叫“代代木诊所”。他以为这里一定是代代木八幡的医院,其实不是这样的,医院的院长名叫代代木。这位名叫代代木的院长负责接待内科的患者,正在忙着给病人看病。因此,给栗桥浩美看病的也是他。他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在诊室里给病人看病。栗桥浩美原以为他是雇来的医生,听到护士叫他院长的时候,他吃了一惊,并非常看不起这位院长。在栗桥浩美看来,医院的院长是不应该给得了感冒的病人看病的,他们只在有疑难病症的时候才会出现,院长应该忙于医生协会的工作和忙着接触政治家。

  可是,他是因为高烧不退才来医院的,所以他连说这种话的力气都没有。即使绷着脸,或不愿回答医生的问题,医生也不会在意,他们会认为这是因为病人生病的缘故吧。代代木院长态度和蔼,看病也很认真。他是一个四十五岁到五十岁左右的小个子男人,头发已经半白了,给人非常洁净的感觉。可是即使他脱去了白大褂,身上一定也会有股药味。

  因为担心是肺炎,栗桥浩美做了胸透,还打了点滴。在接受检查和治疗的时候,栗桥浩美有点筋疲力尽了,可他突然有点生气了,还有点失望。

  这个时候,他应该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可是自己却因为发高烧和不停地咳嗽,他都无法长时间地看电视,也不能读报纸。“豌豆”也很担心,劝他赶快去医院。可是他害怕被传染上,说这一段时间不去见他了,他就没有再和他联系。原来这间公寓离“豌豆”就比较远,可是他连电话都不打,栗桥浩美还是有点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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