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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在背后小声地说。同时,他从后面拉住了舞衣的脖领子,把她拉了上来。这个男人力气很大,舞衣的脚悬在空中,这个动作有点像日本舞蹈里在空中飘着的动作。
黑暗又来了,眼看着越来越浓的黑暗。这不是因为没有灯光的缘故,而是舞衣细细的喉咙被更加有力地掐着,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这连舞衣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要被人杀了吗?舞衣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疯了似地在问自己。我要被人杀了?在这个地方?被一个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人?被那个路过这里的怪人?决不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发生的!
为了不被杀死,我一直要坚持下去,就像不能被那人既像又不像自己亲生父亲的、妈妈的那个男人杀死一样。那家伙偷偷地对我做了些什么,一直在做些什么?他曾警告过我如果对人说起一个字,就会把我杀死。我说,以后只要不再让我这么痛苦了我就会按他说的那样去做。我一直在忍受,因为我不想被杀死。妈妈的那个男人一直希望我会被杀死。虽然他都没有能杀死我,虽然我能从他身边逃出来,虽然今天晚上我能离家出走,可为什么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要杀我呢?
这太不公平了——
现在,她脸朝上躺在垃圾坑的边上,那个奇怪的男人骑在她的身上,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流,他一边大声叫着,一边用双手掐住舞衣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抓我,我能打败你。”
就在临死的一瞬间,嘉浦舞衣看了看那个男人的眼睛。在这生死关头,她能意识到的是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有比这个垃圾坑还要阴暗的东西。而且,他的眼泪直直地流下来,一直流到舞衣睁开的眼睛里。
这简直太恶心了,这比强奸她还要肮脏,嘉浦舞衣想把眼睛闭上。
想着想着,她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个没有发出的声音,从坑底冲向天空,岸田明美在不停地大声叫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浩美?浩美!浩美你回答我!
可是,她听到的只是栗桥浩美那单调的哭声。
不知道这种状况持续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
现在,他又好像听到了那个少女的惨叫声。同时,他也觉得这种惨叫已经停止了好长时间。她为什么要惨叫,浩美对她做什么了?
还是她对浩美做什么了?我又对浩美做什么了?
已经没有痛的感觉了,手脚已经麻木了,已经不知道冷热了。刚才还能感觉出有硬邦邦的东西戳在背上,背上流了血,但现在也已经感觉不出来了。
——啊,看见星星了。
漆黑的夜空中,有小得像针眼那么大的星光,刚才没有发现,尽管天还阴着。
慢慢地,星星越来越多了,夜空也越来越白了。这是明美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快要不行的脑子也成了一片空白,可她在那里看到了星星。
就在明美满眼都是星星的时候,栗桥浩美再一次用手摸了摸她的脸。
这一次,他没有把手拿开,可能明美脸上的口水已经干了,血水也已经牢牢地粘在了脸上。
他的手在脸上滑过,他在摸她的下巴。要说他想干什么,他是把她的嘴掰开了,然后把露在嘴角的舌头放回了嘴里,最后把她的嘴合上了。
“咬着舌头,一定很疼吧。”他说,非常冷静的声音,就好像是在几个小时前,在加油站谈论现代艺术第一人格莱·马奇时的口气一样。
岸田明美不知道是栗桥浩美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她也没有感觉到。她已经快要死了,他的手不过是最后再推了她一下。
明美断气之后,栗桥浩美就把手从她的脖子上拿开了。他已经不再哭了,但脸上还有泪痕,眼角也是肿肿的。
终于杀死了。
栗桥浩美垂着两只手,呆呆地看着脚下的两具尸体。他把脚放在垃圾坑的边上,他背后的凶谷的大楼,他头顶上的夜空,他眼前死亡的气息。
我为什么要杀了她们?
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他在问自己,但没有答案。
栗桥浩美从小就有一个习惯,在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他总是这样做,他要寻求帮助。
——“豌豆”。
7
过了一个晚上,嘉浦舞衣还是没有回家。
第二天早上上学时听到这个消息时,芦原君惠并不感到惊讶。那位女班主任从早上开始脸色就比较难看——大概是因为昨晚睡眠不足和安慰舞衣那位歇斯底里的母亲而消耗了精力的缘故吧。同学们在上学的路上就谈论这件事,所以君惠马上就听到了。教室里大家也是三五成群地议论着舞衣的情况。
——舞衣死了,被人杀了。
不管怎么说,这还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君惠相信,昨天夜里,做梦时听到的那声惨叫,就是舞衣的声音,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死了,有人让她遭受了很大的痛苦才发出那种可怕的惨叫声,她死了。
如果告诉大人的话,他们一定不会相信,会说这是想象,是妄想。如果告诉朋友的话,他们一定会瞪大了眼睛非常有兴趣,并会害怕得发抖,嘉浦遇到这种事真是太可怜了——他们会流着泪说;然后等君惠不在的时候,他们会说芦原因为真的不喜欢舞衣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不要说丧气话了吧。
君惠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孩子,也没有很好的悟性。可是,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