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事件当天,垃圾箱的位置对吗?”
在解读“川繁”的时候,两人已经彻底地研究过这张照片。照片上除了大波斯菊的花坛和佐藤秋江的侧影,还有流浪汉和垃圾箱。
“你来看,当天现场的垃圾箱位置是在离开大波斯菊花坛的地方。可是,在这张照片上,从全景看,花坛的后面紧接着就是垃圾箱。如果垃圾箱是在当天现场的位置的话,拍大波斯菊花坛的照片上就拍不到垃圾箱了。因为变化不大,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条崎顺着武上的指点仔细看了看照片。埋着头把几张照片比了又比,抬起头来说:
“真是像你说的,是不在一个位置上。”说着麻利地站了起来。
“我再去确认一下垃圾箱的位置,看看垃圾箱是不是移动了。去问问事件前一天清扫时是什么状况——”条崎边说边往外走。
“查清楚了,赶快写个报告给我。”武上说。
这件事儿终于在当天下午调查清楚了。
武上的发现没有错,垃圾箱的确改变了位置。前一天拍的照片上的垃圾箱位置和事件当天垃圾箱的位置相比,离花坛大约近了两米左右。
据前一天下午两点在这附近清扫垃圾和更换垃圾袋的管理员说,他不记得挪动过垃圾箱。他说:
“要搬动它可太费劲儿了,重得很呢。我没有搬过它,我就是想搬恐怕也搬不动。”
这就是说,大波斯菊花坛旁边的垃圾箱位置,是拍照片那天才被挪到这儿的。
“也就是说,事件前一天的下午两点收集垃圾后,有人挪动过这个垃圾箱。而在第二天早上那只右手被发现之前又把垃圾箱给挪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了。”
于是,正在调查总部留守的成员由神崎警部主持,召开了临时会议。会上神崎警部说:
“你们大家动动脑筋想想看,挪动垃圾箱是什么用意呢?”
来开会的有五六个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胡乱发表意见。都在琢磨着垃圾箱位置的变动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认为,这里边肯定有原因。”武上说,“也许,就是罪犯干的吧。”
有谁笑了起来。
“罪犯干嘛要挪这个垃圾箱呀?”
“为了拍照嘛。”
“拍照?这个业余摄影师的照片?”
“正是。这个业余摄影师一直陶醉于在大川公园里摄影。我认为,罪犯肯定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想利用他的照片吧。”
神崎警部皱了皱眉。
“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儿?”
“说实话,警部,我们都上当了,都被骗了。”
“被谁骗了?”
“罪犯呀。”武上指着桌子上的照片又说道,“这家伙挪动了垃圾箱,故意想让摄影师拍照时把垃圾箱也拍进画面里。然后,让在这附近露宿的流浪汉——我想应该是给了点儿钱——去替他扔那个纸口袋。还特意在摄影师开始拍摄的时候去扔,这样就可以被拍进画面里。其实,这时候流浪汉去扔的那个垃圾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垃圾。而实际上,那只右手是在夜里,罪犯又把垃圾箱搬回原来的地方的时候扔进去的。”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的人听了武上的话忍不住想笑,武上却一点儿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这是个很狡猾的家伙。也许,他去大川公园侦察过好多次了。利用摄影师的招儿可能就是他观察到摄影师的活动规律后想出来的。他希望摄影师的照片能够把垃圾箱和扔东西的人都同时拍摄进去,这样,只要警方看到照片,就会顺着照片上提示的信息,全力侦察那个看起来是去扔那只右手的人而被引入歧途。”
神崎警部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道:“就算是这样,罪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就算那只右手被扔进垃圾箱的时间不是照片上拍到的时间,我也想不出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高兴呗。”武上说。接着他又分析道:
“罪犯对于我们在事件发生时会怎么做,如何进行搜查,是相当清楚的。他确信,警方必定会找到那个业余摄影师。也就是说,他在偷偷地设想着警方的行动,包括我们现在的动向在内。”
在场的刑警们都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
神崎警部说道:“好吧,权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们再找那个业余摄影师问问看,兴许能问出点儿什么呢。如果真的像武上说的那样,这个罪犯肯定早就知道这个业余摄影师的存在,并且还应该很了解摄影师的行动规律。也许还与摄影师直接接触过呢。”
于是,神崎警部宣布散会。大家都走了,只有武上一个人没走。神崎警部朝武上看了看,隔着桌子在他对面坐下。说道: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吧?”
武上坐着,用手抹了抹脸,说道:
“实在对不起,我知道由我们档案科提出搜查意见是不合规矩的。”
神崎警部苦笑着说:“别这么说,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不过,看你这么生气的样子倒很少见哪。你是不是见过有马义男了?”
“是啊。我跟他谈过了。”
“难怪你会这么冲动,那个老人真是怪可怜的。”
照神崎警部的话说,武上的心是被有马义男的遭遇深深地触动了,是在为老人的遭遇而愤慨。其实,令武上愤慨的还不止这些。
“这次照片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