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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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两个人正伸长脖子挤在一起看着的,是一张在大川公园内发现右手的那只垃圾箱旁边站着的一位年轻女人的照片。女人的前面是大波斯菊的花坛,照片是那女人面向花坛的侧影。照片上只能看见女人的上半身,不过,可以看出她穿的是某个公司的制服,而且是设计上乘的套装。在上衣的胸口处还缝有一个公司标志。武上和条崎就是在努力辨认着这个标志上的文字。

  为什么把这张照片看得这么重要呢?因为就在这张照片里,也就是在那只垃圾箱附近,看得出还有一个人正在往垃圾箱走过去,这个人也被拍进这张照片里了。但是很遗憾,这个人正好在树阴下,光圈又不是对着他的,所以这个人的穿着、年纪、相貌和性别从照片上都看不出来。只能大致看出他的身材,估计这个人的身高大约在一米六到一米七之间。

  实际上,从照片上的人物身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而武上他们最感兴趣的是这个人手里的东西。在这个影像不清的人物的左手上,无论是正着看还是倒着看,都像是拎着一个茶色的纸袋。看起来这个人正往那只垃圾箱走过去。

  这或许正是被发现的那只右手被扔进垃圾箱之前的情景,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武上想着,一般来说,不会有这么巧,正好拍到了需要的照片。不过,对于往往从意想不到的方面入手展开调查的武上来说,是决不会轻易放过照片上捕捉到的蛛丝马迹的。

  当询问拍下这张照片的业余摄影师记不记得照片里的两个人物时,那位摄影师尖刻地回敬说,他是去拍大波斯菊的,又不是去拍什么人物像,怎么知道他们是谁。他说:

  “我什么人也没看见,我从不拍摄人物,这种事儿你们别来烦我。”

  不管怎么说,眼下还是得从公园入手寻找线索。武上已经先将一张照片送到刑侦科研处,请技术人员进行计算机分析处理去了,还没有反馈的消息。现在,武上他们就只能依靠原始的放大镜费劲儿地辨认着。

  如果能从女人的上衣胸口处缝着的标志上看出点儿什么,就不难确定她的身份了。桌子上的系列照片都是公园事件的前一天,也就是9月11日的下午三点左右拍摄的。因为这一天不是休息日,这个时间段应该正是上班的时间,穿制服的女人应该不是从远处来大川公园的。很有可能是因公外出路过公园的,也可能是忙里偷闲跑出来散步的。

  “是不是川——繁啊?”

  “繁荣的繁。”

  “对,像是川繁——重机。这几个字笔画真多。”

  这时,会议室的门嘎吱响了一下。武上抬头看时,开门进来的是秋津。

  “讯问已经结束了,我把磁带拿来了。”

  “噢,谢谢你。”

  秋津一边关门一边对武上说道:

  “武上君,你不见见吗?”

  “见谁呀?”

  “老大爷呀。你难道不想直接和他谈谈吗?”

  武上看见墙上的时钟已经下午两点多了。问道:“老大爷还在吗?”

  “在,他还在谈话室里呢。”

  “是你留他的?”

  秋津说:“我是想,也许武上君想见见他呢,现在不是正好吗?”秋津说着皱起了眉头。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这事可真够老大爷呛的,没办法,看着他真觉得挺可怜的。”

  武上犹豫了。一个让刚毅的秋津感觉可怜的人,该不该去见呢?

  “对饭店和古川家进行搜查了吧?”武上问道。

  秋津回答说:“正查着呢,我一会儿还要去广场饭店。那个把信送到饭店的女高中生的事儿,目前还没有一点儿头绪呢。”

  “罪犯可是个想得很周全的家伙。那个女高中生也许是他在车站附近随便找的,给点儿钱请她帮忙把信送进去的。”武上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和那家伙可能不是一伙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和罪犯直接接触过的人呀,起码是个重要的证人吧。”

  秋津表情愤怒地看手中的磁带。“这家伙太可恶了,真让人生气,竟然捉弄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秋津指的就是昨天发生的,那个被怀疑是制造这一连串事件的罪犯的家伙往古川鞠子家里打电话的事情。鞠子的外祖父接到电话后,按罪犯的要求做了,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不过,古川鞠子的外祖父一回到家,就发现了被扔进信箱的鞠子的手表。这可是一个新的线索。

  已经可以初步推断,在大川公园发现的右手与古川鞠子的失踪是有关系的,很可能是同一罪犯或同一犯罪团伙干的。

  武上直后悔没在鞠子家的电话机上安装录音设备,要不然也不至于一点儿线索也没有。本来,他早就想建议神崎警部去办这件事儿的。但因为听说古川鞠子的母亲住进了医院,家里根本没有人,这些情况电视里已经都报道了,考虑到罪犯和古川家接触的可能性很小,才没有做这件事。

  武上是昨天夜里知道广场饭店的事儿的。他马上把刚睡下的条崎叫了起来,两人一起把大川公园事件发生以来的电视节目的报道录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从中得出的结论是,无论哪个节目里都没有报道古川鞠子父亲的名字,只是说她家住在东中野,详细住址以及鞠子的外祖父时常会去她家的情况在任何节目中都没有出现过。

  那么,首先要考虑的是,罪犯是怎么知道古川家的电话号码的?最有可能的就是罪犯从鞠子携带的物品中发现了这些信息。因为鞠子的母亲在住院,目前还有许多事情不能确定。不过,从鞠子自己房间里的桌子抽屉里,找到了她的健康保险证。鞠子还没有考驾驶执照。她上班所在银行的工作证上也没有写她的住址和电话号码。鞠子的抽屉里还有一个电子记事本,记有她的朋友和熟人的个人信息,她对自己房间的电话号码都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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