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上

也知道这件事。”

  “由利江?”义男听到这几个字,才明白这是古川茂现在的女人的名字。

  “现在的事我和由利江夜里都担心得睡不着觉。”

  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自己的女儿失踪快一百天了,总算有点线索了吧,却又是跟什么分尸案联系在一起的。怎么能让人高枕无忧呢。

  “可是,我们什么忙也帮不上。真智子的事只能拜托给岳父,鞠子的事也只能拜托警察了。除了等待,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对于用钱,古川茂很坚决地说:

  “这是我的责任,找找看吧,存折应该是和保险单放在一起的吧。”

  “行了!”义男说。

  “啊?”

  “我说行了。不要钱了。不要你出钱了。”

  “岳父……可是,那么……”

  “别为难了,真智子的住院费我来出。就这样吧,咱们回去吧。”

  义男站了起来,生气地用力抓起空茶杯进了厨房。他把水龙头开得大大的,冲洗着茶杯,但是这流水声再大也压不住他心头的火气。

  昨天,约古川茂来女儿家里见面时,义男还挺高兴的。尽管是通过警察署和古川茂联系上的,古川茂心里肯定不舒服,但义男心想,只要他还没说和真智子彻底分手,况且现在真智子又病着,这时候和他谈真智子的事他肯定不会说什么绝情的话吧。义男还想,古川茂如果还很担心真智子,说明他们还有夫妻情分,说不定还能趁此机会使他们和好呢。

  但是,谈话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古川茂担心的仅仅是钱而已。整个谈话他都是在计算钱的出处,就好像真智子和义男是专门来敲诈他似的。

  “岳父……”古川茂也站了起来,垂着肩膀,很为难地看着义男。

  “我是诚心诚意来解决这事的,真智子的住院费还是由我负但。”

  “行了,我已经说了不用了。”

  “重症监护治疗是很贵的啊。对不起,岳父,要靠您的小店的收入来支付是很困难的呀……”

  “我多少还有点儿积蓄,现在还付得起,你就别操心了。”

  义男大声地说完这些话,用力把水龙头拧紧了。水声一下子停止了,屋里静得可怕。

  对古川茂的愤怒和对真智子的忧虑交织在一起,使义男心里乱糟糟的,直觉得心头的火气直往上窜。他真想象打那个没轻没重的刑警一样把古川茂也给揍一顿。

  “你……你这个家伙。”

  多年来义男从来都是称呼古川茂的名字,即使是他和真智子分居后也是如此。但是今天,他已经不能再这样称古川茂了,在他眼里,古川茂已经是和这个家不相干的人了。

  “好了,真智子的事就不说了。不过,鞠子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呀?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关心吗?那可是你的女儿呀!”

  “谁说我不关心了?”古川茂急忙答道,“可是,这事也只能拜托给警察署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又能做点儿什么呢?”

  义男用手扶着洗涤池的边缘,身子摇晃了一下。

  “如果要找我,请往我的办公室打电话。”古川茂边说边往门口走,“如果我不在,就告诉秘书,请她转达就是了。我不想在家里说这事,让由利江跟着担心,拜托了。”

  义男想也没想就大声吼道:“不想在家里说,这难道不是你的家吗!”

  古川茂停下脚步,转过头,说道:“这里不是我的家。”

  古川茂说完就走了出去。大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义男还站在洗涤池旁,只觉得血往上涌,耳朵里嗡嗡作响,他两手扶着池子的边缘,闭上了眼睛,满眼里都是红光。

  过了一会儿,义男似乎听到了别的响声,他没有动,脑袋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但是,那声音仍然继续着。

  义男睁开了眼睛。

  声音是从客厅传过来的,从厨房看过去,只见在客厅角落里有一个红色的亮点一闪一闪的,和义男眼里的红光的颜色一样。

  是电话,义男急忙走出了厨房。

  拿起话筒,电话里却没有声音。义男仍然把话筒放在耳朵上说着:“喂,喂。”

  从话筒里隐隐约约可以听见远处传来音乐的声音,节奏很快,歌词好像是英语。义男直纳闷儿,这是怎么回事,继续问着:“喂,喂,是哪位?”

  这么一问,音乐停止了。大概是电话那一头儿的人又重新拿起了电话似的,从话筒里传来嘶嘶啦啦的杂音。

  “是古川鞠子的家吗?”对方问道。

  义男把话筒从耳边拿开,眼睛盯着话筒,心想:“是鞠子的朋友吧?”

  在义男没有答话的间隙,从话筒里能听到从对方那里传过来的声音,很像是在银行的自动取款机旁,可以听到机器里发出的“承蒙惠顾,不胜感谢”的声音。

  “喂,喂?对不起,请问您是哪位?”义男反问道。

  “是古川鞠子的家吧?”对方仍然用像是机器合成的声音问道,“不过,她现在不在这里。她已经失踪三个多月了,对吧。”

  义男又一次盯着话筒,这次他锁紧了眉头,额头上的皱纹也更深了。这是个捣乱的电话吧,他想起了坂木的忠告。坂木曾告诉他要小心,大川公园的事件后,众多媒体一报道,有可能会有捣乱的、恶作剧类的电话来骚扰。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