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厅里的人声了吧,看样子新闻发布会的时间就快到了。”
“有了电视台那档子事,恐怕这个会不会很快就能开完的吧?”
“是啊,我们警察署的署长好像相当紧张啊。”
武上掐灭了手上的烟,看着条崎笑了笑。
“署长只要坐在那儿不出声就行了。对付记者的是管理官和科长的事。”
“我可是头一回接触这么大的案子,您可要帮帮我呀。”
条崎把卷成筒的地图摊在桌子上。是一整张版面的地图。大川公园现在有一部分正在进行改造工程,详细的情况在街面上出售的地图上是找不到的。条崎的这张图甚至把墨田区办事处的位置都标出来了。
条崎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不管这个电话是真是假,这种方式以及传媒的敏感性,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个连续诱拐杀害幼女案。”
那是几年前发生在首都圈内的四名幼女被杀案。现在正在进行审判的该案的犯罪嫌疑人,在作案后,不仅给传媒写了信,还把焚烧后的遗骨寄给被害人的亲属。他为什么要那么做,理由是什么,至今仍然是个谜。虽然有多种解释,但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没有一个公开的结论。
“是啊,可是……”武上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是这种类型的跟案子有关系的人的话,就肯定还会再露面的。”
条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这时候,武上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抬起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刑警,把门打开走了进来。
他几步就走到桌前和武上打着招呼。
“喂,武上君,求你帮个忙。”
武上一看,是四科的秋津信吾。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在武上看来就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刑警。
秋津拉过转椅,一屁股坐下,对武上说道:“我在采访中获得了重要的线索。就是这个案子发生的前几天,有一个在大川公园拍照的业余摄影师,这人看样子是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职员,就住在公园北侧的公团住宅里。”
“那,你是说和他拍的照片有什么关系?”
“这人拍照的题目倒是很不错。是一组叫做“大川公园的四季”的系列照片。不是从这几天刚开始拍的,好像是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了,在公园里东一张西一张地拍了不少。就在案发前一天,他还到公园里去拍了大川公园的秋夜呢。而且,他不仅拍了公园的里边,连公园周围的道路、停车场都拍了。说是要拍一组大川公园的风景与周边的高楼、道路的风景做对比的照片。”
原来如此,这才是秋津感兴趣的所在。如果能从他的照片上找出什么可疑的人或可疑车辆的话,那可没有比这更有价值的东西了。
“可是,这家伙变卦了。”秋津生气地说,“这人虽然是个好好先生,作品还在什么摄影展上得过奖,可他不愿意把自己拍的照片交给警察。他担心照片会不还给他,或者被随便乱用什么的。我跟他借底片,他有点儿不信任我。您去说说看,也许比我有用,就跟他说明是作为搜查资料借的,一定会还他的。您比我说话管用,我就说是把头儿找来了,他该不会不借了吧。”
听着秋津的话,条崎在旁边笑了。他和秋津的目光对视了一下,笑着站起身走了出去。
秋津看着条崎的背影说:
“武上君,这么快就选中了人呀。”
“你说什么?”
“他呀,挺能干的嘛。”
“你怎么看得出来?”
秋津朝条崎的座位努了努下巴,说道:
“他不是都能画地图了吗?”
武上苦笑着,冲秋津说道:“你把那个业余摄影师的地址给我,我先打个电话试试,他要是在,我直接去见见他。”
“那太感谢了,拜托了。”秋津双手合十做着拜托状,随手把地址和简要的情况写下来交给了武上。武上接过来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从椅子上站起身。
“你不去看看新闻发布会吗?”秋津问。
“我就没必要去了吧。”
“那,太遗憾了。我还想等会开完了,从您这儿听听科长在会上是怎么说的呢?我没法去听新闻发布会了,现在必须得去一趟中野医院。”秋津说。
“去医院?”
秋津朝左右看了看,总部的搜查员大都出去了,留在办公室里的人很少。他把身子往武上这边凑了凑,小声对武上说:
“鸟居君那儿出岔子了。”
“怎么了?”
“古川鞠子,啊,就是那个手提包的主人,那个失踪的女性。”
“噢。”
“鸟居是去让古川鞠子的母亲确认那个手提包去了,可她母亲的神经好像很不正常,看样子很危险。在那种情况下,鸟居还冒失地追问,古川鞠子的母亲可能真的神经失常了,从家里跑出去,结果被汽车撞了。”
武上皱起了眉头。鸟居的确是那种脾气挺倔的人,他取证时,也不管对方害不害怕或生不生气,结果生出麻烦来,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被害人的亲属——虽然现在还不能肯定——出现这种麻烦还是第一次。
“哎,担心他出事吧,他还总是会出点儿事。”秋津说着朝武上做了个鬼脸儿。
秋津和鸟居年龄相仿,说起来是竞争对手,平常两人之间相处得就不太好。现在,看见武上一脸的不高兴的样子,秋津也马上一本正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