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一塌糊涂嘛!
我们说好之后再联络,便挂断了电话。我不敢相信地看着手机,又望向窗外。这里看不到西区的情形,风和日丽,简直像是另一个不同的世界。此时,手机又震动了。
这次又是谁?我看了画面的同时,心脏抽痛了一下。
一哉——
怎么办?不理他吗?如果我没接电话,一哉会不会发现我要做什么?可是他无法跑来阻止我。犹豫了片刻以后,我按下通话键。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想听一哉的声音,即使只是一分、一秒也好。
“绫……”
“唔……?”
“不,没什么。”
怎么了?明明是一哉自己打来的,却什么也不说。我找不到话说,也跟着沉默。
“呃,一哉……?”
“不,呃,对了,你送我的那个车票夹很好用。”
“是、是吗?”
为什么他突然提起这个?我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很高兴他称赞我。“那个皮有点硬,我本来还担心你会觉得不好用。”听我这么说,一哉微微笑了。
“用一阵子以后就会变软了啦!”
这是我最喜欢的笑法,我好想看看他这么笑时的脸庞。
这个念头一浮现,我便想起了自己所在之处。
都到了这个关头,同样的事我还要想几次才甘心?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肯承认有些事物是再也回不来了?毫无长进、烦人、窝囊又无趣的我,无论再怎么分析道理,都无法接受事实。如果电话没拨通,或许现在的我已经放下了。
“不是我自夸,卡放在里面很好抽,因为开口的弧度刚刚好。”
我搁下纷乱的思绪,以开朗的声音回答,我的心和身体似乎变成了不同的两个人。如果有人看见现在的我,或许会察觉我的心思;不过光听声音,却是连十分之一也听不出来。
“对啊!猫的图案也很可爱。”
我摇摇头。我得转换心情,现在的我根本没时间烦恼。
“对了,你〈那一边〉塞车严不严重?新闻有报吗?”
谈论礼物令我痛苦,所以我改拿刚才的车祸当话题。但一哉却纳闷地反问是什么车祸。
“〈这一边〉没发生车祸,也没有塞车啊!”
啊,对喔!我的耳朵贴着手机,眼睛则看着照射在桌上的阳光。中山会冲到替代路上,是因为要和里绪一起去逛北高的园游会;而她们会一起去逛北高的园游会,是因为我告诉中山里绪今天不打工。
在没有我的一界,中山一定以为里绪今天也忙着打工,便放弃去逛园游会,车祸也就不会发生了。
我像是吞了铁块一样,胃部变得沉甸甸的。
这么说来,车祸是我引起的?因为我的存在才发生了车祸?
我差点害死了中山,甚至其他人;还有处理车祸所花的钱,对周围产生的影响——
造成半个城市阻塞的大车祸是否发生,对历史产生的影响必然有别。两个世界就这么逐渐变得完全不同。
数十亿的日常填补了我们的空缺。世界分割还不到一个月,差异就已经大到无法填补的地步了吗?
“一哉。”
“唔……?”
我好喜欢你。这句话没说出口,因为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我微微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
我在沉重的气氛之下继续等待。待我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不知几时之间拿着桌上的原子笔,没按出笔尖,在笔记本上空画线。
我按下笔尖,喀嚓声出奇地大。喀嚓、喀嚓,我放空脑袋,漠然地听着这个声音。
突然有人敲门,我吓了一跳,绷紧身体。情急之下,我把原子笔放进了口袋,尽可能安静地转向门口。
我说了声请进。门静静地开了,出现的是每天都会在教室看到的脸孔,时田。而她的背后还有张瘦削的脸孔。
她们默默无语地进入教具室,后面没有其他人了。我松了口气。现在我才想到时田有可能会叫望月或其他社员来。
我们三人面面相观,不发一语。
时田紧紧抓住双臂,直瞪着我;田中则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躲在她的身后。
仔细一想,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细看时田的脸。我不擅长与人相处,无论是再怎么熟识的人,都不敢正面直视对方的脸。时田留着一头长到肩膀以下的头发,还有一双丹凤眼,假如不是在这种时候,看起来应该很温和。
我将手伸进右边口袋,把〈东西〉拿到她们面前。
“你们看过这个吗?”
白色的小鸭玩偶。她们的表情变了。
“有人看见白高的望月拿着这个。望月是时田的男朋友吧?”
她们两个像是变成了雕像一般,一动也不动。
“有一个叫泷埼信的三年级生也有这个。你们和他是同一个社团的吧?你们知道吗?这明明是非卖品,为什么大家都有?有人看到那个三年级生在暑假前拿着这个和两个女生说话,不过不知道那两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