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翻转过来,两只短短的脚也是白色的。我用手指摸了摸,触感非常光滑。这不是被涂成白色,而是尚未涂过色的塑胶底色。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除了睫毛以外,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奇怪之处。我摇晃看看,虽然没有声音,可是感觉上有点不一样。我伸手握住脖子,果然很紧。我一用力,脖子就被转开了。
“里面是空的吗?”
不,不是。它的身体里装着一个小小的塑胶袋。
我把手指伸进去,将塑胶袋勾出来。那是个封口袋,里头装着颜色黯淡的粉末。这是什么?我举起来看,看见结晶状的物体闪动着光芒;凑近鼻子一闻,有种刺鼻的药味。
“一哉,这是什么啊?该怎么办?”
一哉在电话彼端焦急地思索着。
“我们是看不出来的,不知道可以送去哪里检验?”
“唉,我舔舔看好了?”
“苯蛋!要是毒药该怎么办!”
……我只是开玩笑而已。我把袋子封好,放回小鸭里。下次去找拉梅儿学姊商量吧!
此时,当!周围响起了寺庙的钟声。
“哇!刚才的是什么声音啊!”
接着博来的是诵经声,起初很小,渐渐变得越来越大。和尚的低沉嗓音叠成了好几重唱,响遍校舍。我抬头望着天花板附近的扩音器。
“这个?是广播啦!要学生快点回家的广播。”
我还没说完,一阵连贞子都自叹不如的恐怖声音从扩音器中流了出来。
“现在已经到了……关门时间。呜……还在……学校里的……学生……咕……呃……”
“好恐怖!喂喂喂,我们学校放的是骊歌耶!你们的广播委员太奇怪了吧!”
“可是她们说这样大家才会快点回去啊!”
“那当然!”
就在一哉满嘴牢骚之际,诵经来到了最高潮的段落,接着又和开始时一样,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广播器材的关闭声响起之后,沉默又再度降临了。
我们默默等待时间经过,四周只有空气泵浦的声音隆隆作响。记得国文课曾经教过,有种声音叫做寂静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已完全不见人影;一哉小声地说道:
“走吧!”
我点了点头,瞥了在水槽里玩耍的青蛙一眼,将白小鸭收进书包里。
无人的中庭,黯淡的月色照耀着鸟居。我打了个冷颤。虽然电话是接通的,但实际上站在这里的还是只有我一人。
“这就是那个涂鸦啊?”
一哉似乎站在那块磁砖前方,只听见他压低了声音如此说道。我也转过头去看,涂鸦还留在同一个地方,并末消失。
“七只白小鸭来也?”
“七只?”
我仔细察看磁砖。
“〈这一边〉写的是十只耶!位置一样吗?是第三个窗户的下面喔!”
对照过后,我们说的似乎是同一块磁砖没错。为什么小鸭的数目不同?
“只有数字部分脏脏的,是有人涂改过吗?反正我先照下来。”
没时间了,我们决定以后再来思考数字问题,离开了磁砖前。
“快一点,一哉,社办大楼的入口在另一侧。”
“不,我想先去另一个地方。在那边的就是你说的香油钱箱吧?其实我有带铁撬来,我把它打破看看,说不定里面有东西。”
“不好吧?”
我差点大叫,连忙把声音压低。这可是毁损公物耶!不过,摔坏箱子的我实在也没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我希望让0界和一界尽量维持在相同状态。我怕要是差异越来越大,我们会无法应付。其实我本来想摔破它的,不过这样声音太大。好了,我打开以后再打电话给你。”
阖上手机以后,周围又变得更暗了。夜晚的学校里只有我一个人。
阴森森的中庭树木,朦胧地浮现于黑暗之中的红色鸟居。我的脑袋里开始出现灵异故事,连忙想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呃,丢信封进香油钱箱的学生有两个,一个是西荻野,一个是莲川;我记得西荻野就是那个因扒窃而被停学的人。佐野是在暑假前看到的,那就是在停学之前的事啰?根据拉梅儿学姊的档案,她之所以停学,是因为偷了大量的CD和DVD。
“CD和DVD……”
她为什么这么做?偷窃有很多理由,或许现在去想也没有用;不过不管有什么理由,一个顺手牵羊的人会丢一万圆以上的钱到香油钱箱里?就算她想求神保佑,也未免太大方了吧!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莲川是隔壁班的,我记得他和中山……
手中的手机闪烁了一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开手机,在震动功能发挥功效之前就按下了通话键。
“我撬开了!里面有两个信封。”
“你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一哉的声音虽小,但显得很亢奋;我也紧张地等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