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我真的和一哉说话了!我会去找你帮忙,也是一哉教我的!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般人哪会去找连面都没见过的别校学姊帮忙啊!不然我现在可以打电话,或许他不会接,不过!还有来电记录……”
“是我不好,你冷静一点。”
拉梅儿学姊一面苦笑,一面按住了我抓紧手机的手。她一脸抱歉地垂下了头。
“我还是别听他的声音吧!也不知道两个世界的联系是多么脆弱,说不定我和他一说上话,就会断了联系。”
“那……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拉梅儿学姊耸了耸肩。
“这我就不敢说了。毕竟我和你还没熟到能判断你说的是谎话还是真话。”
你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啊?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就好,就算是谎话,也是个很棒的谎话,值得我被骗。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的行动都一样,这样你能接受吗?”
虽然我不太能接受,不过我的确不该过于奢求。换作是我听见别人这么说,也无法相信的。光是没被笑就该庆幸了。
“话说回来,村濑还活着的世界啊?真的很棒。”
说着,拉梅儿学姊有点落寞地笑了。
砰!她轻拍桌面,望着我的脸。
“那我们开始讨论吧!抱歉,能给我看一下之前我给你的档案吗?我没备份。老实说,我本来一直相信村濑是死于意外。”
我点了点头。档案我一直放在书包里。我正要把两个档案一起拿出来交给她,却又停下了手。“连她都会有危险。”我觉得似乎听见了一哉的声音。
怎么办?我是不是不该继续拖她下水?
“还、还是算了,不用了。”
我临时收起档案夹,拉梅儿学姊惊讶地睁大眼睛。
“怎么了?”
“仔细一想,或许真的是我有毛病吧!也许我该让脑袋冷静一阵子。”
“是吗……?”
尴尬的空气流动着,连我都觉得自己的举动很诡异。可是我都把事情说出来了,才说不想拖她下水,想必她更无法接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动弹不得。
店里播放的音乐相当轻快,与默默无语的我们极不搭轧;然而拉梅儿学姊就像是没听见音乐一般,直盯着我的脸。
“呃……”
我耐不住沉默,开口说话。
“呃,谢谢你今天符地来找我,你住在这附近吗?”
“不,我住在车站旁。”
她说的住址正好在一哉家附近。听我这么说,她露山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什么附近,我就住在村濑家隔壁啊!”
“咦……呃,连隔壁邻居的儿子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会不会太那个了一点?”
“没办法,在他和我进同一所高中之前,我只知道他是‘村濑家的小一’。我和他妈妈是挺熟的,和他本人却不熟。”
哦,邻居之间确实会有这种情形。
“村濑没提过我和他是邻居吗?”
“啊,对,因为他是在命案发生以后才向我提起你的事……”
“哦,对喔!”
沉默再度降临。我无法承受她直盯着档案夹的目光,视线开始游移。
“呃,对了,拉梅儿这个笔名很有意思,不知道有什么由来?”
“那是我年少轻狂下取的名字,老实说,现在一有人这么叫我,我就浑身不对劲。”
“……对不起,那我该叫你丽华学姊比较好啰?”
“不,这个名字也一样让我觉得浑身不对劲。你不给我看档案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紧紧抓住了档案夹。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如此想道。不光是今天,之前也一样,未经深思就把她拖下水,又为了图个轻松而把一切都说出来,事到如今才要她别管这件事,未免太任性了。
一哉的事也一样。我想找出杀害他的凶手,因为我认为这是我能替不在人世的一哉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可是一哉说他并不希望我这么做,那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找凶手?
我是为了自己。当我察觉的瞬间,觉得就像是被人狠狠敲了脑袋一记。
说穿了这只是自我满足。我图的只是自己的轻松,我只是想逃离没能拯救一哉的罪恶威。
仔细一想,所有的报仇或许都只是自我满足而已吧,只是一般人听不见死者的声音,所以没发觉。
可是我听见了一哉的声音,而他叫我罢手。
拉梅儿学姊还在看着我,她的眼珠颜色像咖啡一样浓。
“……拉梅儿学姊,‘人是种只会为自己哭泣的生物’这句话,你有听过吗?”
“唔?”
我很久以前读过的书里写着这句话。
“就算是死了最爱的人而流下的眼泪,也不是为了那个人而流的,只是为了可怜失去爱人的自己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