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又黑又圆的眼睛担心地看着我。回望着她,我觉得自己似乎快掉出泪来,连忙挤出了一个笑容。
“没事、没事!对不起,让你操心。”
还有一直没告诉你真相。我一面拿出便当,一面在心中对着她道歉。接着我又想,如果死去的不是一哉,是里绪,而我也能和已死的她通话,我一定会找一哉商量这件事。
现在我更了解到一哉对我来说有多特别。
到了放学之后,我的心情还是没有好转。我在生物教具室里茫然地等着里绪和中山,觉得回家的路程好遥远。
独特的药品味。这阵子忙着调查命案和画看板,已经很久没到生物教具室来了。平时我总是在图书室一边看书,一边等她们两个练习完,但现在我没这种心情。这里不会有人来,冰箱里又有茶可以喝。
我坐在黑色的桌子上(为什么理科的教室都用黑色桌子?)发呆。水槽里的非洲爪蛙叠在一起,狭窄的教具室里只有空气泵浦的声音轰轰响着。
中山突然打开了门,默默地大步走向冰箱,连看也没看我一眼。呜,至少可以和我打一声招呼吧?
“怎么这么早?里绪呢?”
“又要打工。今天没练习。”
今天也要打工?从前她礼拜四没排班的啊?听我这么说,中山心浮气躁地耸了耸肩。
“谁晓得?真亏她在超商做得下去。时薪更高的地方多得是。”
“可是她说她以前做过在肉包上印红点的工作,时薪虽然很高,却像恶梦一样。”
“输送带型的工作本来就很累。我以前也在工厂筛过瑕疵品,做没多久就辞职了。”
她从冰箱里拿出保特瓶装的生茶,把书包夹在腋下,打开瓶盖。中山说得埋所当然,不过她究竟有没有向学校取得打工的许可,还是别问为宜。
“那些瑕疵品筛出来以后要怎么办?”
“不知道,或许是分解以后再利用吧!”
中山吸了吸鼻子,从书包里拿出感冒药,一口气在掌心倒出五颗左右,吞了下去。
“哇啊啊啊!中山!”
我忍不住大叫。中山的眯眯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一般感冒药的适当剂量是三颗左右,可是刚才中山至少吞了五颗以上耶!我才刚想完,中山又倒了五颗。
“别、别吃了!吃那么多会把身体搞坏的!”
“不会啦!再说我不吃这么多就没效果。”
她完全不理会慌忙制止的我,又把药丢进口中。
“哇啊啊啊啊!不行啦!你这样一定会更不舒服的!”
“当事人都说没关系了,你管那么多干嘛?要是我发烧,你要替我做我的工作吗?”
再怎么想,一口气吃十几颗感冒药绝不可能有益健康,但中山却以平时那种教我住嘴的冰冷眼神瞪着我。是啊,我对中山来说只是个外人,她都说没关系了,或许我是不该硬阻止她。
可是……可是我知道她在我遇害的地方供了鲜花。
“可是我有开系!我不希望你搞坏身体!”
“你真烦耶!”
我狠下心来大声制止中山,她虽然一脸不耐地看着我,却乖乖地把药放回瓶中。
“也好,我留着慢慢吃。要是又卖光可就麻烦了。”
“这种药很多人买吗?”
“谁晓得?去年十月的时候,我跑了好几家店都找不到这种药,还以为停产了咧!”
中山一口气喝干了生茶,把保特瓶旋着丢进了角落的垃圾桶。啊!垃圾要分类!胆小如鼠的我心里虽然着急,虽不敢当面指正她。我暗自决定待会儿再去捡起来。
“我要回去了。远野,你呢?”
我慢慢地站起来。里绪和中山都不在,留在这里也没事可做。
“我的脚踏车最近刹车不太灵。”
她又说起这种可怕的事了。中山不理会着急的我,将视线移向窗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哇!你看,校门口站了个化石。”
什么东西?我探出身子,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校门口有个女生倚在门柱上,身上穿的是北高的水手服。中山指着那长到几乎盖住脚踝的裙子,笑着说:“我可不敢穿着那个走在街上,太丢脸了。”不过我没笑,因为我认识一个穿着这种服装的人。我连忙向中山道别,跑向正门;站在二宫金次郎像之下的果然是个熟悉的长发女生。
“拉梅儿学姊!你怎么来了?”
“哦!远野绫。”
她在未经修剪的浏海之下微微一笑。这个奇特三年级生的笑容总让人不可思议地安心,不知何故,她的身影突然模糊起来。
“其实我又打听到新的消息……唔?”
“咦……?”
脸颊上有着水的触感。
“咦?咦……?”
我连忙擦拭不断冒出的泪水,但泪水却像塞子坏了一样止不住。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