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
“咦?为什么?”
“我妈只要看到陌生的来电号码,就会在电话前烦恼该不该接!这段时间内,她会一直盯着荧幕看,你就可以趁机从玄关逃出去!”
一哉略微迟疑过后,才小声地说了声好,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我坐立难安;站了又坐,坐了又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再地检查手机画面。一哉该不会被逮到了吧?虽然我很心急,却又怕他还在逃走途中,不敢打电话给他。可是再怎么说也太慢了吧?
当我手中的手机发亮的那一瞬间,我以刷新自我纪录的速度接起了电话。
“一哉!你没事吧?要不要紧?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吃猪排饭。”
“咦咦咦?你被抓进警察局吃猪排饭了?”
“不是,是我们家的晚餐。我现在人在自己房里。”
猪头,别吓我行不行!
一问之下,原来他成功逃脱,回家时正好是晚餐时间,被母亲给抓去吃饭了。至少在吃饭前先打通电话给我嘛!不过他没事就好。我松了口气。以后我得更加小心才行。两个世界的差异确实存在,教我好害怕。分为两道的河流或许有一天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两条河。
“来看日记吧!”
我连忙跑到桌边,从抽屉之中抽出了日记。
我摸了摸葡萄紫色的封面,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那一边〉的日记里写了什么?明明是自己的日记,我却无法想像。死前的日记感觉上相当恐怖。
“好,我开了喔!”
听了这句话我才想到。对、对喔!要知道内容得先看过才行啊!而看的人当然是一哉。
换句话说,我的日记会被一哉看光。
哇,哇啊啊!仔细一想,日记被人看见比房间被人看见还要丢脸多了。虽然这个主意是我自己出的,事到临头还是觉得不知所措。
“呃,我觉得啊,先看八月底,再依序往前推。其他页面没必要就别翻,好吗?”
“好、好!那我现在开始念,你注意听。”
“咦咦?你要念出来?”
念出来,代表会发出声音耶!我慌了手脚,一哉却冷血无情地对我说道:
“不念要怎么对照?我们说好尽量不用简讯的。呃,那就从二十八日开始吧!”
天啊!这是何等的拷问啊!
“‘八月二十八日。今天发生了一件很快乐的事。’”
“不、不要啦啦啦啦啦啦!”
“绫,你很吵耶!”
……呜呜!
八月二十八日。今天发生了一件很快乐的事。
今明两天是返校日,中午我和担任广播委员的同学一起吃饭的时候,有个一年级生做了一整盒的蜜糖蕃薯送给我们;其中一个掉到桌上,结果由利立刻把掉出来的蕃薯抓起,丢回盒子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盖上盒盖摇了几下,才笑着把盒子拿给我们。这么一来根本无法知道哪个是掉出来的蕃薯。由利果然是个狠角色。那个一年级生也好厉害,才高一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蜜糖蕃薯。我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做菜给一哉吃。
对了,回家时我看见一个惊人的东西。虽然在路口撞到人也是个老套得惊人的经验,不过被我撞到的那个人手上拿的东西更惊人。那一定是小鸭联队,错不了,而且还是白色的!是白小鸭耶!这件事一定要告诉里绪。不过我不知道小鸭的头可以拔下来耶?
“头可以拔下来……?”
我试着转了转书包上红小鸭的脖子。头是设计成可以拔下来的吗?可是脖子卡得很紧,文风不动。我用力一转,只听见啵一声,头突然被我拔下来了,露出了中间的空洞。
哇,我以前都没发现。材质看起来挺坚固的,或许可以用来装些小东西。
我看了拔下来的头部才发现,原来内部是纯白色的。过去我一直以为小鸭联队是用各种彩色塑胶制作的,现在看来似乎是统一用白色塑胶制作,事后再从外侧上色。
“二十九日的日记只有一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听了这句话,我觉得四周仿佛突然暗了下来。
“这件事你从没对我说过……”
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和我手边的日记内容完全不同。这一边的二十九日写的全是些和平的话题,也提到了一哉,不用看我也记得。
“一哉,你知道有种营养食品叫做‘用吃的氧气’吗?”
“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边〉的二十九日那一天,你有提起这件事。我们还说现在的营养食品真是什么都有,日记上就写着我们两个聊天的内容。”
“我说的只有这件事?没提到任何和平常不同的事吗?”
当天一哉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隐瞒了任何事,也不像在害怕什么,更没提到白小鸭。
“混帐,我真没用。〈那一边〉的二十八日呢?”
“嗯,也有写到蕃薯的事,不过后半完全没有。”
“那我们对照看看二十七日的日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