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离去,微微地吸了口气。
冷静下来以后,我再次打开鞋柜,这回我没弄错,里头确实是自己的鞋子。
今天的我果然心不在焉。平时的我根本不会犯这种错误。
我关上鞋柜,叹了口气。得多注意点才行。我可是要替一哉报仇耶!怎能散散漫漫的?
走出玄关,穿过养着鲤鱼的喷水池便是校门;经过老旧的二宫金次郎像之后就是杉商了。
杉商的全名是杉山商店,店里的学校用品一应俱全,还有便当外送服务,因此学生与老师都常常光顾,可说是南高的第三福利社。年代久远的由美薰看板暴露了这家店的历史。
昏暗的店里有种老旧建筑物的特有气味。窝在捕蝇纸后看店的杉爷爷探出头来。
“要转小鸭啊?”
我一面收伞,一面苦笑。唔,他已经记住我的脸了。
“请问一下,小鸭联队共有几种啊?”
杉爷爷眨了眨几乎被皱纹淹没的眼睛。
“这是商业机密。”
果然不肯告诉我。其实站在消费者的立场,事先知道有几种也没意思。我从并排的玻璃瓶中拿出鱿鱼干,再度问道:
“那……至少告诉我白色的大概有几个,好下好?”
“没有,没有白色的。”
他立刻回答。我忍不住张大了嘴,慌忙追问:
“真的吗?”
“有好几个人来问过,说是什么稀有款,可是小鸭什么颜色都有,就是没有白色的。小鸭是我儿子做的,错不了。”
杉爷爷的长子开了间合成树脂工厂,小鸭联队就是在那间工厂里生产的;这件事在南高广为人知。小鸭联队主要销往关西,这一带只有杉商有卖。
“可是有人说他看过。真的连一个也没有吗?”
我一再追问,得到的答覆都是没有。杉爷爷说转蛋是他负责补充的,如果有,他一定会发现。可是若真的没有,一界的我看见的又是什么?
走出店外,雨已经停了。我把伞收好,迈开脚步,校园里传来了棒球社挥棒打击的声音。隔着防球网,可看见垒球社的人列队唱着校歌。管乐社正绕着外围慢跑,参加课后辅导的人则在吊单杠。看着这一如往常的光景,让我觉得好落寞。我们合气道社现在是在打扑克牌吗?还是因为我缺席而没活动呢?
离校门有了一段距离以后,我打电话给一哉。
“没卖啊?”
“嗯,问到最后连店家都不耐烦了。”
“那会不会是有人自己涂成白色?白色很抢手吧?”
“唔,我想应该不至于吧!”
小鸭联队的确是掀起了一阵热潮,但那仅限于南高;假如是全国爆红,能高价卖给狂热小鸭迷的话另当别论,应该不会有人为了向朋友炫耀而如此大费周章吧!
见了自己拉长的影子,我漫不经心地仰望天空。不知几时之间从云缝里射出的阳光将球网上的水滴照得闪闪发亮。
“唉,一哉,白色玩偶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关连。不过目前的线索也只有这个了。”
我挂断电话,轻轻地甩了甩伞。昨天还以为我们找到了线索,没想到仍是原地踏步。在绿色球网彼端进行社团活动的其他学生仿佛属于遥远的世界,我不由自主地伸手触摸球网。
“喂喂,你干嘛故作忧郁啊?”
一道调侃声传来,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中山正贼贼地笑着。
“我、我才没故作忧郁呢!”
“是、是!这就是青春啊!”
虽然她满脸笑容,声音听起来却不怎么开心。中山给人的感觉向来如此,似乎对任何事物都不认真。这个时间她人在这里,表示社团活动果然取消了?
“时田呢?”
没有社团及学生会活动时,中山向来是和时田一起回家。时田也和我们一起吃便当,但我和她不熟。
“哦,那个女人真的有够夸张的!”
中山皱起眉头,以下巴指了指马路。
“时田她啊,一看到男朋友站在校门口,连再见也不说一声就跑了。”
我转过头去,看见时田和一个穿着立领制服的男生站在红绿灯下,似乎是北高生。
“没办法嘛!俗话说得好,女人的友情比火腿还薄。”
“算了,反正有个满脑子谈情说爱的人在旁边,感觉也挺烦的。话说回来,他们不是吵架了吗?”
中山耸了耸肩。和男友吵架?这么一提,从暑假前夕开始,时田就常常闷闷不乐;如果她和男友和好了,倒是件可喜的事。
“里绪也去打工了,我看我去书店逛逛再回家吧!”
中山重新背好书包,成堆的钥匙圈和玩偶叮叮当当地作响,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小鸭联队。她供奉在我遇害现场的,就是那只蓝小鸭吗?
“中山,你看过白色的吗?”
听我这么一问,她毫不掩饰地露出兴趣缺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