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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
瞧她双颊凹陷,该不会有厌食症吧?她微微地瞪着我。
“拜托你别再挖死人的隐私了!”
她那责备的口吻及泫然欲泣的表情令我的胸口猛然抽痛。我懂了,她认识泷埼信。换作是我,要是朋友死了以后,有个陌生人来向我问东问西,我也会不高兴。我无法说明理由,只能抱着教科书,不知如何应对。
钟响了,怎么办?化学课的香山老师很讨厌学生迟到。我急忙问她:
“你认识泷埼学长?”
如果认识,我想向她打听一下泷埼信的事。不知道她是几班的?待会儿能和她谈谈吗?
然而她却连退了好几步,逃也似的跑向了走廊的另一端。
“没人看过小鸭啊?”
“嗯……或许是我的调查方式太烂了。”
十一点,我躺在床上,微微地叹了口气。
“泷埼学长班上的人说他虽然有点难相处,但是个很普通的人。”
一哉查到一界的泷埼信也是同样的死法。他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些,毕竟是外校生,比我更难调查南高的事。
果然如中山所言,白小鸭的遥言只是其他人事后牵强附会,泷埼信和我们的死毫无关连?若是如此,我们又失去了一条线索。我们已经死了快两个礼拜,0界的人已不再谈论一哉的死,一界的警察也不知道调查得如何。我渐渐失去信心了。别的不说,根本没人能保证〈这一边〉的一哉看见的真是白小鸭。我听了会感到羡慕的白色东西多得是,或许是只可爱的白猫,或许是个白色的海豹玩偶,又或许是块超高极的豆腐。
“我去向她打听看看好了。”
一哉喃喃说道,我连忙坐了起来。
“我有个学姊见多识广,说不定我们查不到的事她也知道。而且我觉得就算不说明理由,她也会帮忙。”
我不由自主地正座。什么嘛!有人能帮忙,怎么不早说?
“那就快去请她帮忙吧!明天就去。一哉,麻烦你了!”
“你在说什么啊!绫,你电得去找你〈那一边〉的学姊。”
“咦?咦咦咦咦咦咦嗅咦咦咦?”
“或许一界和0界的状况有所不同啊!所以我们得随时对照两边的情报。你就跟学姊说你听我提过她,请她帮你忙。只要讲我的名字她就知道了。”
话、话是这么说……我忍不住在床上站了起来。
“可、可是可是可是那是别人的学校耶!我还没去过北高耶!我连和同校不同年级的学生讲话都这么紧张了,要我去找其他学校的三年级生帮忙,我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绫!”
……是。
南高与北高交流频繁,时常举办运动社团的练习比赛,所以南高生可以在北高校内自由通行;不过我别说是踏入北高校内了,连校舍都是出生以来头一次看见。
好死不好,要到北高的校舍得穿过整个校庭才行。这种设计的确有助于发现可疑人物,不过上学迟到的学生可就得将丑态暴露于全校师生眼前了。呜呜,独自穿着西装制服在立领制服及水手服中行走,实在是件让人神经紧绷的事啊!
一哉说打铁要趁热,于是我隔天一放学立刻前往北高。穿过行人穿越道,走过迂回道路及走在校庭里时,老觉得周围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行,是我太多心了,太多心了。
北高与位于市中心的南高不同,座落在宁静的森林及农田之中;从上空俯瞰,校舍就像一个缝隙宽绰的〈日〉字。位于南侧的是第一栋,北侧的是第二栋,东侧则是看起来一点也不新的新馆。第一栋与第二栋靠着两条走廊连接,两栋与新馆之间又有条细长的走廊。一哉所说的学姊是文艺社的,社办位于第二栋一楼的角落。第二栋和独立的社办大楼不同,不经过校舍就到不了,门槛更高。要是那个学姊没参加社团活动就回家了,该怎么办?
我在西侧走廊的玄关脱下皮鞋,换上家长用的拖鞋;拖鞋踩地的啪嗒啪嗒声教我心惊胆跳。我走在冰冷的走廊上,往右转,经过了楼梯及几间教室——
咦……?好像有人在看我。我回头一看,却空无一人。
真是的,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这么害怕啊?我连看到四处悬挂的园游会看板都会吓到。南高不久之后就要举办运动会,不过北高因为课程安排之故,并不举办运动会,而将园游会提前到九月举行。
“一哉,就是这里吗……?”
为防被周围的人发现我在讲电话,我用手遮住手机,战战兢兢地询问一哉。
走廊尽头乱成一团,堆满了一堆杂物;其中最醒目的就是车站月台的白色看板,应该是铁路研究社的东西吧!看板之前则是超市的购物篮。通常装着篮球的篮子里堆着东凹西陷的躲避球,上头还分别用红色油性笔画了一~七颗星。
其他还有教室的门板、少了坐垫的折叠椅、残破的立牌、裂成两半的彩球以及丢沙包游戏用的竹笼。看来这里似乎是北高各个社团的置物处。杂物中央的柱子上贴着两张纸面和胶带都已经泛黄的A4纸,上头用毛笔龙飞凤舞地写着〈文艺〉〈社〉。
……我不敢进去。
我这才想起进了北高的国中同学一直很羡慕南高的社办大楼。的确,我们南高有着崭新的社办大楼,好几个社团在干净雪亮的新社办里歌颂着青春;不过能入驻社办大楼的只有部分有力社团,像合气道社这种弱小社团现在还是只能用教具室当社办,因此我一直不懂到底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现在一看,嗯,这种社办确实没人想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