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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而言,恐怕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绕道,那么——她想去哪里呢……
逐渐渗开的风景,在朦胧的视线中慢慢融化。
那里依然是,
(月亮,在星空中——)
5
……感觉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全身沉甸甸,脑袋懒懒的,感觉就像身体被四分五裂分散,没有连接在一起。最先知觉到的外界,是压在后脑勺下的那个要硬不硬的东西造成的头痛,我后来才知道那是枕头不好导致血液循环迟缓。至于均等加压在全身的重量,只是因为盖着毛毯的关系。
“……”
我躺在床上,似乎躺了相当长的时间。
“…………”
周围一片白色,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转动着眼球,侦查四周。
白色装潢、白色天花板、朴素的照明灯,—连室内也挂着白色窗帘,这里怎么看都像在医院。
“…………”
这么说,睡在这里的我,就是在住院罗。但为何住院?从何时开始住院?我的记忆一片模糊,完全搞不清楚。
“……我”
应该叫做醒井弥生。
可是那代表什么样的人,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我做了什么、想做什么呢
“我……是谁。”
我茫然地喃喃道,那声音非常微弱无力。
然而,当我四下游移的视线,捕捉到窗外——看得见的景象时,我的心震了一下。
完全暗下来的天空中,浮现着一轮皎洁明月。
“……!”
比充斥房里的“白色”还要耀眼,却有着比任何东西都暗的阴影。那里同时存在着黑暗及光明。
不知为何——我看着那个对比,一股纠住胸口般的感觉突然自体内涌出,难以控制。
“……”
这时,房门无预警地被打开,身着白衣的女性走了进来。她看着我说:
“哎呀,你醒啦?”
原来是这间医院的护士。
她像在说“好”似地对我点头,说:
“得快点通知你父母,他们一直等到刚才呢。”
走到我旁边。
“请问……?为什么,我会——”
我试着问。
“你不记得了吗?”
“……嗯。”
“也难怪啦。这是常有的事唷,没有出事时前后的记忆。”
她说我出了车祸。
据说是我在街上闲逛,不知为何走到市郊的公园,在那里被冲进公园的卡车撞了。
不过说是被撞,其实并非直接被卡车撞到,好像是被卡车撞坏的跷跷板还是方格攀爬游戏组的碎片打到了头,但这部分似乎不是很确定。
“伤势虽然不是很严重,不过因为你昏倒了,又是被打到头,才让你住院的。”
听完说明,我下意识地思忖,原来如此。
“原……原来逻辑是像这样吻合的啊。”
我喃喃说。护士一脸诧异地问:
“你说什么?”
被这么一问,我也吓了一跳。
……
……我在说什么呢?
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何会这么想?
可是我不打算对这个人说明,只回答:
“……没什么事。”
……后来我爸妈来了,一下说“你真的很不小心”、又说“就是因为晚上外出才会遇到这种事”把我臭骂了一顿,可是我有些心不在焉。
过一会儿,爸妈同时叹气,交换了一下眼色。我心想“怎么了”抬起头,父亲便说:
“……其实,今天收到你写的小说获得新人奖的通知。”
“……咦?”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一直觉得你老是说想当作家,那类作白日梦的话——原来你真的有在努力呢。”
妈妈眼中含着泪水,可是我完全摸不着头绪。
“等、等一下!你在说什么?”
我非常混乱。
这时,传来一个声音。
“那是真的唷,你得到近代小说新人奖中的评审特别奖呢。”
我一惊,看着走进病房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