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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溜进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四冷静地问。
“那还用说吗?我们怎么可能坐视几乎可抵得上一艘密闭船的能源和技术不管,这个基础基地将由我们‘正统人类共同体’来接收,只要有了这些东西,以后我们在月球表面的优势就不可动摇了。”
虽然说得很得意,但我完全不懂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但四当然听得懂,她的表情非常严肃,以充满愤怒的眼神瞪着我
“……现在虚空牙都已经几乎制压住整个太阳系了……”
到此她都还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但终于爆发。
“你们人类为什么就是不能停止这些愚蠢的争斗!你们在做这种蠢事的时候,就不会想到现在都还为了保护人类而与虚空牙战斗的史塔斯克雷帕与班斯提尔夫,就不会感到羞耻吗?”
那是真正的愤怒,既不是歇斯底里,也不是为了威吓对方,而是正气凛然的愤怒。
(……呜呜。)
我虽然为她的魄力所震慑,但操纵我身体的入侵者显然毫无感觉。
“随你怎么说,现在虚空牙这种东西等于是‘灾难’的一种,对我们来说第一优先的事项是要打败眼前威胁我们权益的敌人。”
“你们就不能分一点自己的食物跟水给其他殖民站里饥寒交迫的人吗!”
“你不过是幻想世界里由机器所制造出来的虚拟人格,少说得这么伟大!”
被入侵者所操纵的我的身体举起长刀,朝着四射过去。
四既不闪也不躲。
她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动雷射枪,将朝自己飞来的武器瞬间蒸发。
但就在这一瞬间,入侵者立刻转过我的身体,意图逃走。
能逃到哪里去?
他逃走的方向是——对,就是隔开屋顶与下方楼梯的那扇门。
他用力撬开上锁的门,但门的那一侧是——
门的那一侧没有颜色。
大地映着白光,天空涂满黑色,那幅景象看来彷佛是将天与地颠倒一般。地平线没有丝毫模糊,清楚地层示着它的棱线,因为天空中别说是云了,连半点杂质也不存在,光线得以不受阻碍地直射地表。
这是——我想我的确认得这个景色,既不是在照片上看过,也不是曾看过这一类的资讯,但我就是知道。
(这就是——月球——)
6
(……)
我左右张望,但还是只看到反射着白光的、凹凸不平的大地,以及无限延展出黑暗的星空。看来像是地平线的那条黑色斜线,应该是代表再往前进就是黑夜的无日照地带吧。
因为没有空气,这里的一切事物看来都分外清晰,感觉就像是一幅黑白油画,还能清楚看出画家粗暴的下笔痕迹。
这里没有任何会动的东西,也没有风,没有空气。
(空气……?)
我登时一惊,反射性地用手按住嘴,但我的确有正在呼吸的感觉。
(可是这里又没有空气——只是我自己心理上觉得在呼吸吧。)
毕竟我只是幻想中的存在,这么一想,我又突然察觉另一件事。
“……啊!”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应该是从穿过那扇门时起吧,那个操纵我的身体,被称做入侵者的家伙已经消失了。
“……”
可是我从今以后,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当我正默默苦思时,有个声音在身旁响起。
“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唷?”
我转过头,发现是个和我一样虚幻的人影站在那里,是个女孩子。
“……你是谁?”
那个少女露出沉静的微笑,她笑得非常美,我记得以前曾看过这个笑容。
(啊啊——对了)
是那个时候——我曾以为是错觉,但又觉得自己确实看到的,那个少女。
“你其实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少女静静地说。
“是啊,你说得对——因为我一直在找你,你叫什么名字?”
她摇摇头。
“我已经没有名字了。”
“说得也是……这我也应该知道的。”
我叹了口气。
“所以你也和我一样,被踢出那个世界了吧。可是只有弥生小姐却还隐约记得你的事。”
听我这么说,那个少女露出了非常温柔的表情。
“弥生小姐并不是因为记得我,才努力想回忆起我的事,我想她一定只是想了解自己吧。”
她说的话令人费解,我在心中重新回想刚才听到的,四与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