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要紧吧?看您的脸色有点红。」
「我、我不要紧!」
因为突然被人点出心事,导致贝娜黛妲回答时有些破音,她为了蒙混过去先轻咳了一声,然后收起表情正色提问。
「对了,我比您大上四岁,关于这部分您不介意吗?」
「这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反正我们是假装交往,原则上都无所谓。」
「说、说得也是……」
自己居然搞砸了。都怪刚刚乱了方寸,才不小心提出这种好像是自己会在意年龄差距的问题。既然这段情侣关系是假象,就只有笨蛋才会认真思考这件事。
「而且年龄差距并非四岁,我在昨天已年满十七了。」
「是吗?那个……恭喜您长大一岁……」
「谢谢。」
诺艾尔轻轻一笑,接着低头确认时间。
「舞台剧准备开演了,是时候该过去了。」
这出戏是叙述一名年轻王子代替卧病在床的国王处理政事,挺身对抗邻国的侵略。剧情乍听之下略显沉重,不过贤明的年轻王子与仰慕王子的臣子们,以精采又充满戏剧性的方式奋发向上。至于出兵侵略的邻国国王也并非单纯的反派,剧中有强调他那爱国爱民的决心,以及担忧膝下子女的一面,将他塑造成一名让人厌恶不了的角色。
诠释登场人物的演员们全都演技精湛,舞台表现跟背景物件皆无可挑剔,甚至不计成本使用各种最新技术。
不愧是当今帝都最火红的舞台剧,现场座无虚席,所有观众都沉浸于戏剧之中,包含贝娜黛妲在内。
唯一的例外,就是坐于身旁的诺艾尔。
诺艾尔闭上双眼,轻轻发出规律的呼吸声,在那张沉睡的脸庞上找不到任何对戏剧的情绪变化。也不知他是觉得无聊,还是单纯过于疲倦,反正他似乎情愿继续待在梦乡里。
尽管令贝娜黛妲咂舌的是诺艾尔就算睡着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但在看见他那宛如天真孩童般的睡脸,贝娜黛妲心中的怨气便随之散去。
根据诺艾尔至今的言行,贝娜黛妲认为他并未察觉自己的真实身分,要不然怎么想都不可能会在敌人面前呼呼大睡。即便是为了让对手放下戒心,此举终究是缺乏效率。依照诺艾尔平日里的作风,他才不会采取这种拐弯抹角的手段,而是会以更直接的方式发动攻势。
事实证明一切是贝娜黛妲多虑了。诺艾尔的目的正如她原先所料,就是看上劳夫的财产,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意图,他肯定作梦都没想到贝娜黛妲的真面目就是苍蝇王。
贝娜黛妲至此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并且开始盘算该如何利用诺艾尔,才有办法除掉罪恶囊。
单纯让两方互斗是很简单,只需以匿名的方式向诺艾尔透露罪恶囊的真实身分即可,问题就出在有些事情仍须罪恶囊代劳,要是在事成之前先除掉罪恶囊的话便毫无意义,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双方打得两败俱伤。因为不光是罪恶囊,诺艾尔对今后的世界也是个阻碍,他的思维过于危险,无论如何都必须将他除掉。
贝娜黛妲非得如同眼前这出舞台剧一样──构思出一部完美无缺的剧本不可。
此时,剧院内响起如雷的掌声。在舞台剧落幕时,观众纷纷起立鼓掌叫好。贝娜黛妲也跟着起身给予掌声,不知何时终于睡醒的诺艾尔则是睡眼惺忪地拍了拍手。
这出戏最终是以王子的殒命落幕。他与邻国国王单挑,透过以命换命的方式结束战斗。若说这是一部悲剧也并无不妥,不过王子成功阻止邻国的侵略,纵然国家失去王子,但只要继承王子遗志的忠臣们仍在世上,国家就绝不会毁灭。
尽管是以悲剧收场,剧情本身却又莫名感动人心。贝娜黛妲情不自禁地落下眼泪,这些泪水是为了哀悼王子之死,以及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贝娜黛妲和诺艾尔一如入场时那样,走出工作人员专用的剧院后门来到人烟稀少的后巷,原因是这么做才能够避免引人侧目。诺艾尔表示他当初在订位时,有向剧院人员解释过并取得同意。
两人离开小巷一来到大街上,即可看见一辆马车等在前方。由于约会至此宣告结束,接下来只剩踏上归途。
「我今天玩得很开心,真的非常感谢您。」
贝娜黛妲笑着道谢后,诺艾尔回以一张温柔的笑容。
「该道谢的是我才对,之后只要像今天这样再出游几次,令尊应该就会相信了。到时候再麻烦您按照原定计画,说我们还是谈不来必须分手就好。」
「关于这点我是不介意,但我们今天好歹是在约会,您那样打瞌睡就有些不妥吧?要是您很疲倦的话,大可一开始和我说清楚。」
「……我从头到尾都是醒着,并没有打瞌睡。」
面对严词否认此事的诺艾尔,贝娜黛妲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您、您刚才明明就睡着了吧?为什么还不肯承认呢?」
「那是您眼花了,我并没有打瞌睡。」
「没、没那回事,我确实看见您睡着了!」
眼见诺艾尔死不承认,惹得贝娜黛妲忍不住动怒了。
「难不成您是恼羞成怒了?」
「啥?我为何要恼羞成怒?」
「您还真是倔强耶……像这样睁眼说瞎话就只会造成反效果喔?」
「……你很吵耶,少给我在那边说教,就跟你说我没打瞌睡啊,难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