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朵丽的恶行也无法取信于任何人,而且此举很可能只会令自己的立场恶化──没错,她就是如此自以为是地认定我基于警戒,就只敢当个龟孙子。
不过以上认知是错得离谱,遭孤立的并非只有我,而是现场的每一个人。其他人只不过是为了施压于我才暂时联手,要不然他们大可不必选在会议开始前才私下协商,而是该在更早以前就在台面下取得共识。他们之所以没这么做,就是因为彼此之间没有多少信赖。在这种分不清谁会偷跑的情况下,众人绝无可能一致炮口对外。换言之,既然彼此毫无信赖可言,我的举发自然是非常有效。
在我的举发下,所有人都冷眼看向朵丽。虽然朵丽的判断出错,但这并不表示她笨,为了避免立场继续恶化,她就只是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没有提出任何辩驳。原因是她非常清楚,光靠我的举发并不会被褫夺七星封号。
「诺艾尔先生,我已明白你的意思。」
尽管维克托尔不动声色,我却能感受出他的内心有些焦虑。毕竟再细微的表情变化我都能看出来,无论对手的心境有何改变,都绝对逃不过我的法眼。
「但我们同样有话要说,就是我们终究无法相信现在的你。如此一来,我们就无法参加你召开的竞技大赛──话虽如此,我们对你的质疑没有任何确切证据也是事实。撇开你不提,我们终究不能只基于揣测就令凯乌斯殿下蒙羞。」
维克托尔此时端正坐姿,继续把话说下去。
「所以我们准备一个妥协方案。」
「妥协方案?那是什么?」
「就是让我们成为竞技大赛的主办方之一。只要你同意,我们就相信你。」
面对维克托尔的提议,我当场哑然失笑。
「啊哈哈哈,此话当真?现在是要我把一部分的主办方权限,转让给完全没有任何贡献的你们吗?简直是岂有此理!」
「若是你答应,我们会提供相应的资金。筹办这场竞技大赛的花费应该非常庞大,相信这条件对你而言并不坏吧?」
「这点我是不否认,不过你们若要在活动营收里抽成的话,结果终究还是一样,因此我无法答应。」
「我们不需要抽成,全部营收都归你所有。」
维克托尔露出一脸浅笑,直接如此表态。
「首开先例成功举办以探索者为主的竞技大赛,这的确是你一人的功劳。像那种抢功的下三滥行径,我们不屑为之。」
明显能听出此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在嘲讽我与约翰的纠纷。我当时强抢并捣毁约翰在铁路计画里的权利,多亏此事才得以踏上七星之路。看来不光是维克托尔,其他人也对这段过去非常清楚。
「此提议对你而言是有利无害吧。」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
事实上筹办竞技大赛是一笔莫大的开销,就算巴尔基尼帮有提供协助,但我这位提案人所需负担的金额比例自然是高出许多,因此维克托尔的提议确实很吸引人。
「但我的答案是NO。」
我改以讥讽的态度断然道:
「这根本没啥好谈的。虽然你们担心我会在比赛里动手脚,但问题是一旦因钱接受你们加入主办方,最终只会让其他战团觉得不公平而引发众怒,到时我这个主办人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可说是得不偿失。」
「我们并没有打算将竞技大赛私有化,也对你订下的规则没有异议。只要没有明显的问题,我们就不会介入营运。而我们就只是想确认所有参赛者能否得到公正的评价,才决定站上跟你相同的位置。」
「你还真敢说耶,像你们这种联手起来想逼我就范的家伙,是拿什么脸说不会介入营运?想说梦话就给我去梦里说啦,死老头。」
「别把我们与你混为一谈,蛇。」
出声的是位于维克托旁边座位的太清洞团长•智贤师。
「若是有其他战团抗议的话,我们愿意首当其冲负责说明。当然我们在用词上是绝不会令你或凯乌斯殿下蒙羞,毕竟我们不屑采用任何贬低他人来自抬身价的手段。」
「这种事口说无凭吧?」
「所谓的公平性,实际上并不是指任何人都能受到平等对待,而是提供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妥协方式。既然如此,眼下符合大众需求的妥协方式是什么?那就是负责制衡的存在。有个可以制衡你失控时的正当存在,将能有效取得外界的信赖。所以你的说法纯粹是杞人忧天,而这也是社会的基本架构。」
「虽然乍听之下合情合理,可是这论点已偏离主题,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你们全都不可信。像你这样模糊焦点高谈阔论,完全是诈欺犯的惯用手法。我看你比起探索者,更适合往这方面发展吧?」
「呵呵呵,你还真是品格低劣之人的典范,在你污蔑他人为诈欺犯之前,何不反省一下自己平日的行径?你这种说法简直就跟仰头对天吐口水一样愚昧至极。」
智贤师用羽扇遮着嘴巴发出笑声,我见状后双肩一耸。
「我吐口水的对象是你而非上苍,智贤师。我本以为这么做能让你那张脏脸稍微干净点,但事实证明是我错了。抱歉啊,如今只能劳烦你自己搞定啰。」
智贤师见我道歉后,双眼圆睁且头冒青筋。谁叫这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自恋狂,而他最自豪的容貌在遭人贬低岂会不动怒。我将视线从气到说不出话来的智贤师身上移开,再次对准维克托尔。
「可惜啊,我还是只能婉拒你们的提议。」
「是吗?既然这是你的答覆也就没办法了。那我们在此宣布全都不会参加竞技大赛。其他七星全数缺席的竞技大赛究竟还剩下多少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