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种事有必要问吗?」
「……也对,的确没必要,这是个蠢问题。」
亚儿玛自懂事以来,就对亚尔戈抱持杀意。一直以来,亚儿玛不曾从那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任何亲情。亚尔戈只有赋予她身为【暗杀者】所需的知识,以及日复一日超乎常规的锻炼。亚儿玛被迫过著身心不断遭到消磨的生活。若是想抗拒等待在尽头的死亡,除了杀死亚尔戈获得自由以外别无他法。
「亚尔戈是力量的修道者。其精神与其说是人类,反倒更贴近死神,是个只会散布死亡的存在。」
教团长露出缅怀过去的眼神,缓缓道出自己的回忆。
「我打从心底十分畏惧亚尔戈。即使我已接掌教团,职能也升上EX阶,恐怕还是打不赢全盛时期的他。他不是人类,而是披著人皮的死神。」
「但他终究输给不灭恶鬼。」
「没错,他输了。正所谓人上有人。就算是死亡的化身,依旧无法战胜不灭恶鬼。其实仔细思索一下,这也不无道理。从那时开始,亚尔戈就失去理智了。」
忽然间,教团长眼中布上怜悯的神色。
「亚儿玛,其实你并非亚尔戈的孙女,而是他的女儿吧?」
看来此人已将所有情报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没错,我是亚尔戈的女儿,并非他的孙女。我是那男人从某村子掳来的女性之中,强迫怀胎生下的其中一名孩子。」
亚尔戈在败给不灭恶鬼后就彻底发疯了。对于力量的修道者而言,自身实力是不容动摇的存在价值(raison d'être)(注:「raison d'être」为法语,意为存在的理由。「raison」意为原因,理由;「d'être」是「de」和「être」的省音,「de」是介词,「être」做名词,意为存在,本质。)。因为这一点被人彻底拔除,导致他从此失去自身的存在意义。
失去正常判断力的亚尔戈,就此沦为狂信徒,并且产生扭曲的妄想──既然自己在不该输的战斗中落败,只要生下不会败北的自己,战败的过去就等于不存在。以上就是亚尔戈的想法。
「那男人并非想要继承人,而是只想生下跟自己一样的存在。他打从心底深信这么做,就可以消除过去的污点。」
「……这就是传说的末路吗?真是可悲。」
「不对,真正可悲的是那些受此男人牵连的被害者。无论是被他从村子掳走强迫怀孕生子的女性们,以及我那些因为亚尔戈的异常执著而被害死的兄弟姊妹们。」
许多无辜的生命受亚尔戈的异常执著所累而死去。一想到他们的悔恨,弒父之名根本算不了什么。至少亚儿玛是这么认为。
「对那男人来说,我是最成功的实验品。但他仍不断告诫我说千万别对不灭恶鬼下手。看来就算是失去理智,他也忘不了落败当时的恐惧。尽管那男人已被我亲手杀死,我还是非常厌恶他,不过想到这件事就能稍微消气。明明不灭恶鬼也早就成了老爷爷,真是个笨蛋。」
「事实上,不灭恶鬼已在数年前过世了。」
「咦?」
「根据消息指出,他所住的城镇发生深渊化,他本人则是与身为核心的魔王同归于尽。」
「……这样啊,原来不灭恶鬼也早就死了。」
唯一活下来的只有亚儿玛。尽管这消息令她感到豁然开朗,却又莫名有种失去寄托的感觉。
「亚儿玛,我就老实告诉你,你并不适合加入教团。」
亚儿玛在听见教团长这出乎意料的宣布后,大受打击到彷佛大脑狠狠挨了一拳。虽说是遭受强迫,但她打从懂事以来就为此不断接受修行,如今当然无法轻易相信自己并不适合加入暗杀者教团。
「为什么!?你应当已见识到我的力量吧!」
「确实你的力量非常出色,甚至能看出你终有一天会升上EX阶级。不过这跟你是否适合加入教团却是两回事。」
「简直是莫名其妙!你给我解释清楚!」
面对亚儿玛的质问,教团长状似伤脑筋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接下来的内容切勿外传,你能答应我吗?」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
「暗杀者教团的运作方式预计将于近日焕然一新。在那之后,我们就不是独立的秘密组织,而是隶属于帝国麾下的单位。活动以谍报为主,要为国家效力,这就是新生暗杀者教团的存在方式。」
「……意思是你们不再杀人了?」
「很遗憾无法完全如此,可是相较于以往把杀人视为目标,今后则是当成一种手段。乍听之下是很相似,不过两者所代表的意思却是南辕北辙。至少后者拥有未来。」
「未来……」
亚儿玛不懂那是怎样的未来,但无论那个未来多么前途似锦,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至少亚儿玛能听出这点。
「修罗仍沉睡于你的心里,因此我们无法把护国重任交给像你这样的危险人物。」
「…………哈哈哈。」
亚儿玛发出乾笑声。天底下竟有如此残酷的恶梦。不对,这是现实,是她打从出生一直持续到现在,名为恶梦的现实。
「……二十一年,我被迫消磨了整整二十一年的光阴,却换来这样的结局?这期间是一点好事都没发生过。既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一直以来……一直以来就仅仅是去配合那男人的执著,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