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卷全

“明明就是神之座机的祈舞,为什么会被击落?”

  礼拜堂当中,面对朵蜜诺拉的质问,瓦波利夫这么回答。

  “……因为祈舞也只是单纯的座机而已。”

  身为整备员,这时理所当然的回答。

  但是这也是绝对不能说出口,如同禁忌一般的言论。

  就他们目前所知的,身为核心的构造就跟他们维修的其他部分一样,都是普通的机械既然具备如此充沛动力的动力源只是普通机械的话,只要彻底分解调查,应该就可以进行改良工作。然而,以前是在技术层面上无法实行,所以——

  因为遥不可及,所以才无法侵犯。试图接近、试图触碰、企图公开,或是企图收归己有——因为这一切的努力都毫无用处,因为会被无力感彻底伤害……所以才会保持距离瞻仰而已。

  怦咚。瓦波利夫自觉到自己内心的高昂悸动。

  这是绝对不可以有的感情。他在心中拼命想打消这个念头。

  如果放任这份感情的话……一定会停不下来的。

  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美丽的东西,就会毁在自己的手里。

  “把祈舞解体吧。”

  冷酷的声音推着他的背前进,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绝不容许欺骗的强悍眼神这么告诉他。但是瓦波利夫依然压下了不断涌起的冲动。

  “亵渎祈舞这种事,我办不到。”

  这句话像是仅存的支柱,他轻声说。

  祈舞只是普通的机械,就和巫女们其实只是一般的少女一样,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了。然而至今依然把她们当成不可亵渎的神圣存在,是因为知道这么做是必须的。

  “我们现在只剩下祈舞了,只有祈舞……”

  自己说的话重复到近乎空洞的境界,在脑中不停响起。

  “你应该也很清楚,彻底了解祈舞的一切,我们宫国才能得救。”

  最年长的西贝拉信念十足的声音。

  她的强悍,大概是来自于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欲望,而且忠实面对它。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崇高理想的指引下前进。

  微小的、愚蠢的、容易感情用事的人们,才更需要神的存在。

  如果自己亲手毁掉这些的话……到底还会剩下什么?唯一知道的,是世界会因此而彻底颠覆。

  闷闷不乐的瓦波利夫,没发现周围的状况。

  没发现到跑来玩的摩里娜丝注意到他的样子不寻常,一直站在旁边守候。

  没发现到她们西贝拉其实也感受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处于不安当中。

  没发现到,世界已经开始转变。

  “看样子修理似乎进行得很顺利。”

  阿路克斯·普立玛的舰桥上,葛拉基维夫脸上浮现安心的笑容。

  “这时因为赫利卡尔螺旋引擎没事的关系,只不过错失的时间很可能就是我们的致命伤。”

  舰长自言自语般的话语,让葛拉基维夫疑惑地看着他。

  就算一直盯着他看,试探他的意图,不过阿努毕托夫只是回以爽朗的微笑。

  这种状况下就算问了也得不到什么回答,所以干脆继续往下说。

  “也让西贝拉她们等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对她们来说,回到这里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什么意思?”

  听到葛拉基维夫的口气瞬间僵硬,阿努毕托夫的脸上浮现了略显讥讽的笑容。

  “那些孩子真的有那么可爱吗?……别吃醋了。”

  “阿努毕托夫!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礁国和岭国有结盟的可能。姑且不论那个,宫国到目前还没有决定应变措施,因为在上面的司政院、司兵院、宫守,他们的步调完全不一致。”

  他们的关心并没有放在战场上的士兵上,而是像趁乱打劫的小偷一样专注于互相夺取权力。

  “为什么会这样……”

  阿努毕托夫再次微笑闪避葛拉基维夫的问题。

  “如果靠祈祷就能保护最重要的东西的话当然最好……但是即使是侍奉同一个神祗的巫女也互相欺骗,这才是现实。”

  阿路克斯·普立玛是宫国空军最大的船舰,暴风小队是最强的祈舞部队,敌人的认知应该也是如此。对宫国有利的战争,为了揭开这个幕布会被迫成为什么样的角色,根本连想都不敢去想。

  想要保护未曾污染的东西的心情,和与其看着它渐渐污染还不如自己亲手破坏掉它的冲动,两者互相僵持不下,难以抉择。

  瓦波利夫心里也有着类似的问题,一个人闷闷不乐。

  最后在摩里娜丝的质问之下,才把他和朵蜜诺拉之间的对话说了出来。

  “你以前也有说过一样的话,要我把祈舞解体。”

  赤脚走在清流当中的摩里娜丝回答。

  “坐在祈舞上……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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