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不管是哪一种诅咒,都不可能在激化图案上再画上另一个图案吧!」
沙斩边说边从斗篷里拿出一个皮制的小包袱。
「嗯。」
「所以啰,拿去吧。」
他拿着小包袱的手递向了女剑士,而不是少女。
「看起来这个你应该比较在行。」
「什么?」
「就拜托你啦,啊,对了,不用消毒了。」
女剑士还是绷着脸瞪着他,不过……
「就帮帮他嘛。」
既然少女都这么说了,女剑士只好勉为其难地打开那个卷成筒状的皮制包裹,只见一排缝衣针整齐地插在皮革上。
哼,女剑士用鼻子哼了一声。这些缝衣针的用途还真是一目了然,因为每根针都已经略微弯曲了。
「原来如此,那不就跟小姐说的一样了。」
「嗄?」
「习惯浑身是伤啦。」
「才没咧,如果伤口不大的话,根本就不用缝啊!」
「明明就已经习惯了。」
「啊,呃,是吗?」
他坐在病床上,两只手腕刚刚好呈现在她的面前。
「可以吗?」
「当然。」
她点点头,拆开一样放在包裹里面的线卷,取了一段线穿过缝衣针,随后开始以娴熟的技巧缝起了沙斩手腕的伤口。
马路上的人群终于全部散去了。
明明是深夜却灯火通明,他就坐在大街中央一张看起来像是餐桌的大桌子上,然后让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缝着手腕的伤口,而且那个伤口还是她本人砍的。
想到现在这种奇怪的情境,沙斩忍不住苦笑了出来。
「怎么了?」
「没有,没什么。」
「是吗。」
针穿过皮肤的瞬间,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
「这么说的话……」
少女突然开了口,大概是看到了他扭曲紧绷的脸吧。
「好像还没正式自我介绍。」
仿佛被看穿般,沙斩又苦笑了一下。
「我是缇玛。缇玛·欧普莱姆。」
「我是……」
他正开口说的时候……
「沙斩对吧,我刚刚听到了。」
忽然,贝可妮亚的唇凑近了他的伤口,她不会是要亲下去吧?还好是误会一场,她只是用她雪白的贝齿喀嚓一声地咬断线头。
「完成了。」
「喔,太厉害了吧。」
缝得非常完美,几乎就像是拿着尺规一寸寸量好的一样,缝线部分十分整齐。
「这样一来,缝好的伤口也会比较容易愈合,小伤口也是。」
「是耶,谢啦!」
「没什么。」
「都有缝到吗?」
「嗯,你看!」
他把黑头篷往上卷到肩膀,缝好的手腕就这么伸到缇玛的面前。缇玛秀眉一蹙,并不是因为伤口太可怕,反而像是感同身受的痛苦。
「看起来好痛喔。」
「嗯,超痛的。不管怎么说,总是被这么俐落地劈了一刀。」
他笑容满面地说。
「抱歉。」
「啊?又不是你砍的,是这个恐怖的姑娘弄的。」
「嗯,也是,不过还是对不起。」
缇玛特地走到好像还不是很明白的沙斩面前,双脚站定,两手交叉在腰前,舒了一舒筋骨,然后凝视着沙斩的脸。
笑容从她脸上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柔和澄澈的表情。
「信不信由你,其实你会出现在我面前,应该都是我的错吧。是我呼唤你来的。」
「嗄?」
「都是因为我,是我呼唤你,才会把你也给牵扯进来。所以,对不起。」
「不好意思……」
插话的正是那个满脸不爽的贝可妮亚。
「可不可以先回旅馆,让小姐好好休息一下。」
「那就先回去休息吧。」
沙斩这么一说,少女的表情也放松了……
「嗯,好像也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