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警身穿雨衣走在路上。
就在街角处转弯时,大凤看见了这两名员警的身影。他才刚一转身,便被对方给叫住。
深夜时分,大凤没撑伞走在路上,而且头上罩着头套,遮住了五官,这是一条只有计程车才会经过的小路,员警会叫住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正当大凤犹豫着是否要逃走之际,两名员警已从他身后逼近。
突然间,一道手电筒的光芒从身后射来。
“你怎么了?”大凤将脸撇开,员警出声向他问道,语气中明显充满了怀疑。
“不好意思,可否请你面向我们。”另一名员警也接着说道,伸手搭在大份额肩上。
这名员警手仍搭在他肩上,但人已绕至前方。
只有逃跑一途了。大凤知道接下来他们会要他把头套脱掉,并询问他问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游荡,于是他拔腿就跑。
“站住!”员警大叫。
就在大凤正欲逃走时,员警搭在大凤肩上的手指勾住了他的头套,头套随之脱落。
刹那间,大凤的侧脸暴露在手电筒的照明下。
向前突出的鼻子和下巴。
兽毛。
眼睛。
利牙。
这一切都在这短暂的片刻里一览无遗。
“唔。”
大凤成功逃离,留下为之一怔的员警呆立原地。
员警随后紧追,但跟不上大凤的脚程,他转眼间便甩掉那两名员警,躲进这条小巷。
大凤蹲踞在地,一动也不动。
“来吧,大凤。”
久鬼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此时,他感觉到小巷的入口处有人走近。
“找到了。”
对方刻意压低声音,手电筒刺眼的光芒射进小巷里,照出了大凤的身影。
是刚才那两名员警。
他们一定是从大凤消失的那一带,逐一清查每一条巷弄,才循线追到了这里。
大凤仍旧将脸埋在膝盖间。
脚步声缓缓靠近。
他知道有人来了,非逃不可,但是已无路可逃。大风希望对方放过他,他已厌倦了逃亡。
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放过我?为何不让我就这样静静地在此巷弄的角落里待上一晚呢?
一股难忍的怒火狂涌而出。
并不是针对任何人,而是一股无处宣泄的愤怒。怒意的凝块贯穿他的背脊。
“咕!”
大凤的喉头发出声音。他背对着那两名员警,缓缓地站起,背脊歪斜扭曲。
嘎!
一道怪声自大凤唇际逸出,声音散至骤雨中。
就在声音迸散的瞬间,最初的声音也同时将残留在喉头的东西整个带出。
噜噜噜噜噜噜噜!
大凤弹动舌头,从喉头发出一声长啸,声音由唇际弹向小巷的墙壁。
他昂首面向骤雨直落的幽暗天际,喉咙与天垂直。
咿——
呜——
他昂首长嗥,这声音令听者为之沉醉。
只剩一条路可走了。
呜——
他转身面向这两名员警,双眸放出冷冽的寒光。
他的双瞳蕴含了强烈的美与哀愁。
大凤发足狂奔,速度未有稍减,在两名员警面前加快了速度。
“吓!”
两名员警想避向两旁,但大凤的动作比他们快上许多。
眼见即将撞向这两人的一刹那,大凤整个人凌空跃上漆黑的夜空。
他的身体轻盈地越过这两名员警的头顶,伸手比猫更利落。
咿呜——
当这两名员警转身向后望时,大凤已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呜——
呜——
呜——
呜——
一头凄美的野兽所发出的长嗥,在黑暗中急速的远去。
2
风雨拍打在黑暗的玻璃窗上,力道益发地强劲。
这里离地两百公尺高。
灯光昏暗的室内,完全不受外头狂风暴雨的影响,只看得见剧烈拍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