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朝他走近。
九十九让至一旁,斑孟站在他身边。
斑孟先是对着这块岩石沉默地凝视了半晌,似乎是在测量距离,他很随意地打开双脚而立。
斑孟所占的距离,比九十九所想的还要远,但他所抓的距离与九十九几乎相同。因为他手长过于常人。
斑孟微微收回右脚,将腰部压低,左掌向前探出,右掌内收。
——能劈开吗?
九十九心里暗忖。
才刚这么想,斑孟已猛然挥出右手。
只听见一声闷响,岩石没有裂开。
“没办法劈开。”斑孟望着岩石喃喃自语道。
拳头缓缓从岩石上移开,岩石上留有斑斑血迹。
斑孟伸舌舔舐右拳。舌头因鲜血而染成一片赤红,他的拳头已皮开肉绽。
就连九十九也因为畏惧而不敢大一尝试,然而斑孟却使出全力击向岩石。他所注入的力量,连九十九也为之震惊。
他的做法,完全不考虑田、地以及节奏。
这男人的确可怕。
九十九为自己想要测试斑孟的念头感到惭愧。也许斑孟将九十九这番话当做是他对自己的挑战,所以斑孟才全力应付这项挑战,不假借言辞推脱。
“不痛吗?”看着斑孟若无其事地舔着舌头,九十九禁不住如此问道。若是伤及筋骨,得送医才行。
“很痛。“
斑孟回答道。说话的口气相当直率。
“让我看看。“
“骨头……没有事。这点……我可以确定。放心吧。“
斑孟将一句话折成许多个片段,昏暗的双眸,再度望向那块岩石。
“用拳头……劈不开岩石……没关系。“
他独自喃喃自语道
“拳头………只要能够杀人……就够了。”
他口气深沉晦暗,仿佛有一道火焰自他口中吐出。
2
——如今已是第六天的夜晚。
深夜两点。
真壁云斋面向北面的墙壁,盘腿打着莲花坐。
这种打坐法是将双脚的脚背分别放在另一边的大腿上,脚掌朝上。
月光从左侧的窗口泄入,在宽敞的木板地面上洒落一地的青色月光,云斋就坐在这片月光之中。
从昨天开始,他便滴米未进,仅喝了半杯的水。
而且那已是昨天的事了,他这样坐着不动,已长达两个小时。
云斋两颊深陷,其实腹部已获得严重凹陷,但只因身上穿着衬衫,所以看不出来。
月光照着他的脸颊,形成青色的阴影。犹如有人拿着一把大汤匙,一次又一次地刮去云斋两颊的肌肉。
云斋现在就坐在地上,但是他体内正消耗着更多的能量。
他脸颊上的暗影,近乎死亡的阴影,令人不忍卒睹。圆空山周遭的草丛里,传来秋虫的鸣唱。
云斋的意识异常地清明,过去从未到达过这样的境界,数百种昆虫的叫声、数千数万个枝叶的磨擦声,只要意之所在,便可清楚地听出它们的不同。
甚至还能感觉到体内逐渐流逝的时间速度。就连过去的记忆,也能鲜明地记忆起每一个细节。
若要重新体验自己过往的人生,倒也不无可能。能这般真实地想起过去的记忆,实乃前所未有之事。
云斋知晓自己的肉体几乎没有施加任何重量在地面上。
让自己的身体漂浮在空中月五秒之久的绝技,云斋也能办到。
然而,现在肉体感受到的这般漂浮感,已持续将近三十分钟,而且是在无意识下持续这种状态。
不仅是意识,宛如连肉体也进入透明之境。
夫有因无而生焉,
形须神而立焉,
有者,无之宫也;
形者,神之宅也。
人在气中,
气在人中,
自天地之万物,无不须气以生者也。
这是《抱朴子》至理篇当中的一节。
人类之气,与天地之气合而为一的境界,云斋已从自己体内见识到。
似乎不费吹飞之力,便能让肉体融入空气之中。
云斋在黑暗中看着一朵“花“,散发着磷光,幽幽燃烧的火焰之轮——亦即瑜伽所说的脉轮。
脉轮——在古代印度所用的梵语中,是车轮之意。那是沿着人体的脊椎,在体内绽放的一朵无形的“花”。
据说一共有七个,从上而下的名称分别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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