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宛若某种预兆般染红街道的夕阳下,米迦勒不断对青年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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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米迦勒一下载客马车旋即如此喃喃说着,她把罩在肩上的披肩紧紧缠在颈上。
才刚入秋不久,也没听说有必须穿得如此厚重的寒流来袭,但从行人的服装以及讶异注视自己的表情判断,也知道今天应该算是暖和的。
可是,她觉得好冷。
冷得受不了。
出身法国南部巡回剧团的米迦勒本来就怕冷,来到伦敦已经好几年了,她早已习惯了这座都市的气候。记得在一星期之前,她还完全没问题才是。
可是,几天前她突然感到异常寒冷。
最初,米迦勒以为自己感冒了。
但是,她又没发烧,只是觉得寒冷、不停地打颤。
为什么会这样?她一直思考着、思考着、思考着……然后回想起,十三年前也有过类似钓经验。
当时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如此确信的米迦勒前去请教熟识的吉普赛占卜师。
老婆婆深表同情之后,告诉她比自己更能提供建议的人,并给了她写着那人住址的纸条。
米迦勒相信婆婆对于潜藏在现实之下另一个世界的了解,她对身兼雇主的叔叔谎称说要去看医生,试着去那个地方拜访,但是……
「真的是这里吗?」
她到达的地方出乎想像地豪华。
那是一座即使说住在里面的是超级富有的年轻寡妇、或欧洲著名的女伶……也不会令人产生质疑的豪宅。
是因为高墙围绕的辽阔建地里,有着精巧舒适的建筑,以及种满缤纷花朵的前院,使人产生了这种艳丽的联想吧。
为了谨慎起见,她详细比对了纸条与门牌上的地址。
没错,就是这里。
原先对造访对象所抱持的想像与这座宅院的落差,令米迦勒疑惑不已,她朝着以蔷薇浮雕装饰的精致门扉喊了声「不好意思」。
米迦勒想麻烦门房代为传达。
可是,却没有人回应她,她枯等了好几分钟仍然无人出现。
觉得奇怪的米迦勒试着从缝隙往里窥伺,却没看到门房的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豪华的宅邸不可能没有门房。
刚开始她还以为门房大概是有什么事而暂时离开工作岗位,但就算如此还是太奇怪了。仔细想想,这根本就不合理,门房即使另有要事必须离开时,也会安排替代的人手吧。
「喂,没有半个人在吗?」
米迦勒试着稍微提高音量问道。
身为一个女演员,她对于自己的嗓门深具信心,就算人是在家中午睡,米迦勒也有自信能让对方听到。
但是,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传到她耳里的只有微风吹动花儿的沙沙声响。
「真是的……没办法了,」
这是门房的问题,不是我的错。
米迦勒小声地如此喃喃说道,同时尝试轻轻推门。
她原本想说如果有上锁的话就下次再来,但精致的门扉却出乎意料地轻易被她开敔了。
「真是不小心呢,不过帮了我大忙……打扰了。」
米迦勒低声说着,同时踏出脚步,然后,她惊愕地停下了步伐。
寒意消失了。
即使穿上严寒时期的厚重毛织品,又将披肩一层层缠上也去除不了的寒意,就在瞬间消失了。
「为、为……为什么?」
不是阳光变强了,也不是风势止歇了,而且她前进的距离也仅有一步。
可是,米迦勒却感觉季节突然回到了夏季,僵硬的身躯松弛下来,硬邦邦的脸颊也浮现温暖的笑意。
看来老婆婆介绍的对象没错,这里的主人似乎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仔细想想,能够在距离伦敦都心不远的地方拥有这样的房子,就表示他具备着一定的能力吧。
当然,在这世上也有明明毫无能力,却光靠一张嘴吃饭,类似骗子的人存在。
但是,对方是能够在瞬间消除那股寒意的人,这份能力一点都不需要怀疑。
堵塞在米迦勒胸口的东西消失无踪,她心情轻快地踏进玄关,拉动门钤。
没有回应。
已经过了中午,但不只门房,就连女仆也在休息中吗?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打算再度拉动门钤,就在那一瞬间,眼前的门扉开敔了。
「谁啊?」
似乎不太高兴的声音询问着,一时之间米迦勒有些胆怯。
「是依莎贝拉婆婆介绍我来的,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