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讨厌啊,这里真的」
我伸出了手,正想安抚一下手下这个正在呻吟的小樱,突然就被她抓住了双臂。
「嗯嗯」
露娜指了指自己嘴上戴着的口枷。
「啊啊……好呀」
「嗯—!」
“你不是说了只要进了里世界就帮我摘下来吗!”这样的抗议之意被完美地表达了出来。但是现在不是只能靠打手势和低声说话的方式沟通吗,这不就没有必要拆了吧?
「嗯———!!」
「知道了知道了……」
取出汀之前让我代为保管的钥匙,再一次观察起了露娜的口枷。有好几根皮带是重叠在一起的,它的结构出乎意料地复杂。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锁孔的位置。延伸至后脑勺的皮带是由两端的金属零件相扣连接起来的,接口处还挂着一个小锁扣。
插上钥匙后开锁,帮她解开皮带。等到整体都松动时放开了手,让她可以自己一个人取下来。
「噗唔……呸呸呸」
她将口腔里压在舌头上的口枷球拽了出来,吐了一口唾沫。
「啊—,终于拿出来了」
我们紧张的看着用沙哑的声音说着话的露娜。就连小樱也安静下来了。可是露娜她好像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反而是用厌恶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口枷。
「能稍微帮我拿一下吗」
「啊?啊啊」
小樱条件反射般地接过了露娜递过来的口枷。拿着皮带的部分,插着腰无所事事的站在那里的小樱,看起来就像是拔出了在地里碍事的土豆的小孩子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
露娜打开了自己带的帆布包,拿出了一瓶水,当场漱起口来,吐掉以后,自己重新又再喝了一口,盖好瓶盖放了回去。
「不仅仅是不能说话,还会呼吸困难,流口水,就连味道也很奇怪」
露娜一边嘟囔囔地说着,又一边打开了帆布包,这次拿出的是一包湿巾纸,并打开了它。
「虽然是我自己同意戴上的,但是真的很难受啊……啊,已经可以了,把它给我吧」
小樱归还了口枷,露娜仔细地用湿纸巾擦拭着口枷球进口的部分。
「放在那里不管的话,也不会有人帮我洗,还是得自己来,不仅麻烦,但还总有种很屈辱的感觉……」
露娜抬起了头,像是刚刚才注意到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毛。
「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
看着她那熟练的手部擦拭动作,不经让我有了一丝困惑,但转念一想,因为还要做些检查什么的,肯定不免会和人接触,摘下来的机会应该也很多吧。我又感觉心里变得乱糟糟的了。当我意识到这些乱糟糟的感觉来自于同情时,我暗自惊慌失措起来。
如果是我自己遇上露娜遭遇到的这种事情的话,早就已经忍无可忍了。哪怕是一秒也不想多待,早早的就逃走了,可能也会亳不犹豫地伤害防碍我的人。可是,这孩子看起来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且还习惯了下来。
最近的我……到底是怎么了。明明讨厌小孩子却在尽力的保护着霞,明明觉得后辈什么的完全不想要却接受了茜理,还有这次更是,我怎么偏偏就同情起了这个性格极差的前邪教教祖?想到这里我越来越不安了。是我的脑子变得不正常了吗。
「空鱼?」
「我,脑子有问题?」
嗯嗯……?鸟子用这样一副表情盯着我看,一脸诧异。
「怎么样?果然……很奇怪吧?」
「啊—……那个……虽然这个很难回答……」
鸟子慎重地思考着,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至少现在看来,从你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从这方面来讲,我觉得你确实很奇怪」
「谢谢你,那小樱姐你觉得怎么样?」
「迄今为止,我已经说过不下一百次了,你耳朵是聋了吗?」
「纸越小姐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奇怪的那个了,这对你有参考价值吗?」
露娜一边把擦干净了的口枷放进帆布包里,一边从旁边刷地一下子跳着插了进来。同情她是错误的。
「我说空鱼,你觉得那个是什么?」
顺子鸟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树林的另一边立着一块横着的白色板子。上面好像有用黑色的笔写下的什么字。
「好像是块指示牌……?」
我用右眼检查了一下视野范围内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后。我又取出了双筒望远镜朝那边望去。便看到白板上画着的横向粗箭头并还写有……
被吓了一大跳的我,下意识移开了双筒望远镜。
「什么?」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接过我递过来的双筒望远镜后,鸟子也望了过去,随后就被吓的僵在了原地。
「骗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