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长」
「我懂的。说起来那是为什么呢?」
「大概因为孩童时期所见所闻的全都是新鲜事物,信息密度很高吧。不过随着成长过程中知识和经验的积累,渐渐就稀释了——」
「因为减少了脑负荷,时间便过得快了?」
「差不多可以这么想」
「也就是说……小孩子会觉得时间很漫长,和电脑过载时运行速度变慢是一回事么?」
「诶,你这么一说,不就是这样吗?处理信息的速度跟不上接收信息的速度,所以才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那么,这一年我们的大脑比小时候更加辛苦了呢」
「肯定超辛苦的。都怪里世界,完全让人搞不明白」
「真伤脑筋!」
「就是啊,伤脑」
两个人都哧哧地笑了起来。过去的一年里遭遇了那么多荒谬离奇的异常,想必在场的任何人都不可能经历我们这样的人生吧。想到这里,一种交织着歉疚和优越感的奇妙情绪涌上了我的心头,就像是躲在大人看不到的地方恶作剧一样。
一边吃着前菜的樱虾和百合根,一边说着话,第一杯酒很快便见了底。
「空鱼接下来想喝点什么?我打算来杯白的」
「先看看吃什么吧。现在能去取餐吗?」
「嗯。你先去吧」
「那我去了」
虽然在这家餐厅里两人一块离席应该也没关系,但毕竟我们俩都是把枪藏在包里的人,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于是我们轮流去选餐台物色吃的,再端回到座位上。
现炸的天妇罗、贻贝、鹅肝佐草莓酱、黑豚肉和山菜的味噌烧、冬阴功面……我遵从自己的欲望,拿了满满一盘。鸟子则取来了辣子鸡丁、蒜香竹笋郡肝,以及多到管饱的生火腿等等,虽然肉类所占的比例不是一般的大,但也还是拿了些凯撒沙拉和油豆皮蔬菜卷之类的素食,整体来说丰盛得恰到好处,所以很成功。然后我们各自又要了杯装的白葡萄酒。
鸟子看起来很高兴,可我总觉得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几次要说些什么,话却生硬地停在了嘴边,很难让人忽视。起初我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脑子里如何处置闰间冴月的问题占去了一部分注意力,但当我发现鸟子时不时会看向别处,或是陷入沉默的时候,隐隐约约也意识到了。
应该是想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我想。
她在这个纪念日精心打扮,把我带到这么正式的地方,一定是有什么意义的。
重要的事情,大概就是喜欢啦,交往啦……类似这样的话吧。
我不至于连这都不清楚。
可是,倘若她向我告白,我就不得不交代闰间冴月的事情。我必须告诉她那个人又回来了。
不能撒谎……也不想撒谎。何况我再如何隐瞒,最终还是会暴露的。之前就是这样。
实际上,我也不可能一个人承受这些。虽然世上有“将秘密带进坟墓”的说法,但我是做不到。闰间冴月的失踪,在鸟子心里某处已经深深扎下了根。如果继续将那个女人已经回来的事瞒下去,我们以后又会怎样?那种事根本无法设想。
啊啊,真讨厌。
一旦提起闰间冴月,只会让这张美丽的脸再一次愁云密布、泫然泪下吧。
她明明多么期待今天的庆祝啊。
那女的竟然还有脸回来。简直不可原谅。
我不想让鸟子哭泣。
可是必须要说。
我一定很残酷吧……
「空鱼,想什么呢?」
鸟子打断了我的思路。
「想事」
「什么事?」
「嗯……这样那样的事」
「“这样那样的事”算什么啦」
「这样那样的事……就是这样那样的」
「哦……」
话题向这边抛了过来,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干脆实话实说算了。然而鸟子并没有寻根问底的意思,让我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第二杯酒马上也要空了。我悄悄将目光越过杯沿,只见鸟子已经喝完了她的那杯。她把空玻璃杯放在桌子上,好似下定决心般开了口。
「那个……有件事想问问空鱼」
「啊、嗯」
我一下子坐直了,鸟子紧张地看着我,问道。
「你最近,到我家来了吗?」
「…………耶?」
这问题完全在预料之外,以至于下意识发出了不大聪明的声音。
「不不……我可没去」
「……果然,我猜也是」
「什……诶,怎么回事?」
「之前,空鱼来过我这里,大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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