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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子会感到不安也是理所当然的。确实想法太天真了。但是就算这样,还能怎么办呢?现在的问题是,即使再危险,也不能简单地把人干掉。我们既不是黑道也不是政府的秘密组织。虽然我觉得汀离那两个组织相当近……
「汀先生怎么看?」
「我也是做过各种各样事的人,如果真的陷入无可避免的状况,也会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虽然我不想到那个地步」
汀淡淡地说。
「就像再说的那样,如果要释放润巳露娜,在释放的那个瞬间,我们就要承担巨大的风险。但是,如果是纸越小姐的选择的话我也支持。仅靠你们二位的监督是否充分,这是另外的问题了」
「作为参考,我想问一下,这种情况有定式吗?」
「你是指?」
「比如抓住危险人物的缰绳,控制住他一样……」
现在的汀对我就是这么做的。在围绕管理<牧场>的管理合同的交流中,我明白了这一点。
「对于有可能失去地位或者家庭的人,我们通常会抓住他这方面的弱点……」
「这很难吧,露娜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而且,威胁润巳露娜本身就很危险。如果最终被当成敌人,总有一天我们会变成被她压制,置于被她支配的状况……若不是直接威胁,可以选择比如持续用金钱支援,如果没有这些支持,他们的生活就会被毁掉。租给他们土地和商铺让他们成功经营也很有效。会变得无法从中脱离」
「那给她房子住呢?听上去好像很奢侈」
「嗯,还是从自由出入病房开始比较好。我们先看情况再慢慢考虑吧」
「如果在观察情况的时候背叛了怎么办?」
鸟子问。汀冷静地回答。
「应该不需要担心会一下子被杀掉。她首先会使用<声>试图洗脑吧。我们这边会定时进行联络,如果中途中断了说明发生了异常情况。那个时候则需要你们的帮助,目前进入设施的权限交予你们二位」
「权限——」
「具体包括电梯面板输入的钥匙、密码。目前也没有其他可以采取的手段了,紧急事件会以某种形式将情报传递 给你们二位。虽然担心还只是担心,但事情一旦发生,其严重性很大,所以要尽可能地采取防御措施」
「虽然现在才说,我们真的可以获得钥匙吗?这样的话就可以随便进入了吧」
「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和鸟子面面相觑。
「也许确实需要,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我们不是DS研的职员,而是外来人员。小樱也没有钥匙吧」
「那就当作信任的证明吧」
一向经验丰富、小心谨慎的汀说了这样的话,我反而有些担心了。客观来看,我和鸟子应该和露娜一样,只不过是拥有危险能力的第四类接触者。汀明明也清楚,我既非无欲无求的人也非人格高尚的人。
「很奇怪吗?」
「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信任我」
听了我的回答,汀露出了有趣的笑容。
「是啊,润巳露娜那件事也有关,我再稍微谈一下……有想过为什么反社会的集团常常会形成仿家族的形式呢?」
「反社会的集团,是指黑道之类的吗?」
「是的。黑道或者黑手党这类犯罪组织,总会主张在无血缘关系的成员之间建立仿家庭关系,比如“老头子和儿子”或者“血的羁绊”这样的。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主要是为了让这个“家族”优先于组织外。在法律之外的犯罪组织中,暴力和金钱决定了善恶是非,但在此同时,这也意味着暴力和金钱本身也有破坏组织秩序的危险。如果那是唯一标准,当上位者没有足够的武力和金钱的时候,下克上就是最优解」
像是在大学里授课一样,汀滔滔不绝地解释着。
「再大的权力也没有办法永远控制下面的人的不满,在一个以力量为标准的集体里更容易出现不合理的情况。这就是为什么需要金钱或者人数以外的评定方式。家庭框架就在这里派上用场,反对“父母”或者“兄长”是一种禁忌,他们会照顾你,但你必须成为家庭的一部分」
「这和刚才空鱼对露娜说的有点像」
「啊,是吗?我说了什么」
「我们不能依靠社会,所以只有重视口头约定」
「啊……像吗?」
被这么一说可能是说过。和露娜交流时不想把主导权让给对方,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一直在说,说实话都不太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了。
照这么一说,不就等于是我和反社会集团的想法一样了吗?不得已的。
对着一脸不满的我,汀继续说。
「我想纸越小姐抓住了本质。想要控制润巳露娜,不管怎么做都很困难吧。一旦用了那个<声>就完蛋了,对方很强,如果不是你们二位的存在我们也很困难」
我渐渐明白了汀想说什么。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露娜改过自新、提供帮助,我们需要把她纳入我们的“家庭”中是吗」
「就是这样。不管你是否真的要用家庭这个词」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