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子似乎从中看到了积极的一面,可我依然抱有疑问。从别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并为此执着,说到底还是只对自己感兴趣的表现吧。
晚霞染红的街道上,我将那独自一人在可怕的地方努力生存的身姿,和过去的自己重叠在了一起。然而自DS研接手之后,我再看到那孩子的样子,仍旧觉得她有很多方面和我相像。
比如不关心他人;比如会远离试图接近自己的人……
一边注意周围,一边在走廊里前进。DS研的医疗层原先就给人一种整洁却萧条的印象,而在中间领域,这里看起来比表世界还要冷清得多。没有门和架子,天花板上也没有照明,就像住户都搬走的楼房一样荒芜而又脏乱不堪。
宽敞的大厅使废墟感更加浓厚。电梯间一片漆黑,电梯的灯也熄灭了。大厅最里面被一堵从地板堆砌到天花板的砖墙挡着。在表世界的这个地方,整面墙都是厚重的门,隐藏着通往异物保管库的楼梯。这边没准也有某种机关,但我并不觉得我们能从这过去。右眼里也是什么都没映出来。
「还以为偷偷溜到那头去了,看来不是」
「有没有别的路?」
「这么说来,她会不会已经转移到其他世界了……」
「对那孩子来说后者好像更简单呢」
「不早点抓住的话,又会让她跑掉的」
我们离开大厅,走向两旁都是病房的走廊。地板上有两条蓝色的线,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尽头。线约有十厘米粗,和人行道的白色标线有些类似,但它们是平行的,间隔和人的肩宽差不多。
沿着蓝线,再次踏进了刚刚在表世界极度戒备地走过的地方。虽说这边没有润巳Luna和<T先生>(没有吧?),但毕竟身处未知的中间领域,还是得时时留心……
「……咦」
正当我想着,鸟子似乎因什么东西走了神,停了下来。她的目光投向了最近那间病房的窗户。在表世界,那里是遭到<T先生>袭击的患者的病房。
我也从鸟子旁边向室内望去。空荡荡的房间里,在那个被空调风吹到一块的纸束状身体以前所待的地方,孤零零地放着一朵花,和一个小小的盒子。
门没有锁。我们进了房间,上前一看,发现放在那里的是一盒奶糖。盒子外面没有塑料膜,看来已经打开过了。捡起它推出内盒,里面只剩着两粒。
「原来是供品……」
鸟子唏嘘道。
「给死去的人的?」
「不然呢?」
「那孩子放的么」
「要是那些零食都是她偷的,就应该是」
我把糖盒轻轻放回原处,直起身。
「做了这样的事,怎么还好意思责备她啊」
原本空旷的房间,明明只是放上了供品,一下子便有了坟墓似的气氛。鸟子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我也跟着照做了。
「你是佛教徒?」
「母亲是」
放下手之后,鸟子答道。
「……妈妈呢?」
「对信仰感到苦恼的基督徒」
「嗯?」
「她信上帝,但似乎并不认同教会的价值观」
「鸟子是哪一边?」
「她们没要我信教,不过我可能更偏向母亲一些。空鱼呢?」
「我对宗教这一类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啊……是这样呢」
「不、抱歉,你别在意。我是我,鸟子是鸟子,信仰都是自由的」
「但你不还是合掌了么。这是佛教的仪式吧?」
「日本人基本上都会在墓前合掌的,就算没有宗教意识也会」
「那不就是普通的宗教吗?」
我们出了房间,回到走廊上。
「既然说是<生于寺庙的T>,原版故事应该多少都与佛教相关吧?」
「不不,根本没啥联系。原版归根结底就提过他出生在寺庙里,并非什么和尚,甚至连他是不是佛教徒也没有写」
「诶…?」
「虽然这本来就是个笑谈,较真也没什么意义……生于寺庙、喊了句“破!”就能退治恶灵什么的,读者看到这些信息,自然而然就会脑补一个灵力高强的年轻佛教僧侣的形象吧」
「你这么一说,感觉确实就不太对劲了」
「呃,我倒觉得这故事压根没什么深层含义。毕竟是段子嘛……」
我们继续检查其他房间,发现了别的几个“坟墓”。虽然没有逐一确认,但它们大约都和最开始的那个房间一样,各自对应着表世界那些遇袭患者的病房吧。每个“坟墓”都供着一、两朵花,以及不知从哪顺来的零食,有些还是吃了一半的。
「那孩子,虽然很捉摸不透,但她还是有做这种事的心啊……」
鸟子感慨地说着,忽然看向我。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