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急,从南与野的大学去溜池山王的DS研,路程也得花一个小时以上。要先从大学坐公交到车站、再换乘电车,所以实际到那的时候都八点半了,离我接到电话已经过去了很久。
不只是鸟子和小樱,汀也同我取得了联络,因此我很快就意识到“破!”没有消除任何人的记忆。虽说多少安心了点,但在我问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汀那边没有再回信。
难道那里仍处于混乱之中吗。总之只好跟鸟子和小樱说了在现场汇合,也方便我了解状况。
出溜池山王站往地上走的时候,我又给汀打了一次电话,这回接通了。
「实在很抱歉,一时半会没能腾出手」
「没事吧,太好了。我很快就到。直接上去行吗?」
「可以的,电梯还能使用,按往常那样来就好」
走坡路进了地下停车场,乘上电梯。因为我并不是DS研的成员,所以没有能打开隐藏楼层按钮面板的钥匙。相对地,我长按住紧急呼叫按钮,向麦克风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纸越」
没人回应,但电梯开始自动上升。电梯在不显示楼层数的位置停下了,门刚一开,消毒药水的气味便扑鼻而来。
鸟子和小樱在电梯间里等着。
「空鱼!」
「抱歉,我来晚了。现在什么情况?」
「这……」
「说来话长了。汀还等着呢,走吧」
小樱接过鸟子的话头,答道。
「一直在等我吗?」
「因为必须得用空鱼的眼睛啊」
从电梯间进了前厅,里面站着十来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Torchlight操作员,汀也在,正和他们交谈着什么。全员似乎都装备了手枪或电击枪。
「汀先生」
「啊,纸越小姐,劳你费心过来了」
注意到我的汀颔首道。
「刚刚电话里听得不是很明白,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有多名患者遭到了袭击。虽然我们试图尽快平息事态,但目前无法靠近病房」
汀指了指连接病房的长走廊的入口,现在它被粗犷的防火门封住了。
「摄像头被干扰了,完全无法查明状况——」
汀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朝向我,播放了一段视频。
这是装在高处的监控拍下的影像。视频中,一个男子从画面的边缘现身了。他身高足有一米八几,穿着夹克,放下的全发覆住了后背。是<T先生>。
「这是两个半小时前的录像。这名男子突然出现在了病栋里。电梯和楼梯并没有使用过的迹象,所以只能解释成他是瞬间出现的」
<T先生>回头望向摄像机,把墨镜往下挪了些,眼睛盯着镜头。就在这时,画面大幅扭曲起来,到处都是噪点。杂乱失真的影像当中,只能勉强识别出一个已经不成人形的影子在移动,它消失在了画面外。
「这是怎么回事……?」
「原理尚不明确,但在以前的住院患者当中,也有人能将图像和影像的记录媒介变质。或许这是与之类似的现象」
汀话音刚落,小樱接着插话道。
「我想空鱼你们也试过在里世界拍照吧,但在那里没法正常地拍出东西来不是么。要不就是拍到了原本没入镜的风景啊,要不就拍得跟心灵写真似的。里世界的现象似乎有抗拒记录的倾向」
我和鸟子都点了点头。这不用说,我们最开始那阵子就在里世界作了数次摄影尝试。不光是照片,视频也拍过,一次都没有拍到原原本本的画面。有些影像甚至照到了我们自己,怎么看都是从别的什么人的角度拍的。意识到这些异常是我们回到表世界之后的事了,然而在里世界的时候还一直感觉拍得挺好。虽然让人不舒服的东西马上就删了,但有些没那么恐怖的、看起来还有点意思或者韵味的照片和视频,现在还保存在手机里。
汀切换到另一个监控的录像。这次是病房内部。墙壁一端堆积着纸束的小山似的东西,像是被风吹着一样微微摇动着。我有印象,这是在这里住院的第四种接触者。接着门被打开,<T先生>进来了。
「之前没锁门吗?」
「当然是锁着的」
<T先生>举起右手,掌心向外,大大地张开了嘴。即使录像没有声音,也能看出这是“破!”的口型。青白色的光爆裂开来,屏幕瞬间变得雪白一片。在我们的注视下,自镜头边缘开始,病房的景象一点一点恢复了,但由于波纹般的同心圆状残影留在了画面上,室内的情状变得很难辨认。那个仿佛由碎纸构成的第四种,就像堆得高高的复印纸山垮塌了一样,在地板上散落得到处都是。而<T先生>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汀继续划动平板屏幕,抓拍到<T先生>在病栋内移动的录像片段接二连三出现在我的眼前。
「同样地,还有其他数名患者疑似和<T先生>产生了接触」
「那个人……死了吗?」
鸟子喃喃道。
「不清楚,所以必须进行确认,但问题是我们无法入内」
「……诶?难不成&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