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目的地,走到下一个转弯处时,汀停下了车。
「是那个吗? 」
汀用后视镜看着后方,确认道。
我和鸟子也从后座回过头来,凝神注视着问题公寓。
「就是那个」
「知道了,我们把车停在附近再回去吧」
「啊,我们先下来监视」
「小心点」
汀的奔驰车离开了,留下了我和鸟子。虽然车身很大,却在狭窄的道路上灵巧的转弯,朝着来时发现的投币停车场驶去。
两天后,星期六的午后。沐浴在春日阳光下的住宅区,弥漫着一股悠闲的气氛。从路旁的房子里伸出的樱花枝延伸到道路上。已经完全只剩叶子了,没有了花的痕迹。秋田的樱花季节是四月的后半期,所以我刚搬来这里的时候,因为樱花开得太早而不知所措。
「那里住着人吗?真的吗? 」
鸟子远远地看着公寓,疑惑地问。这也难怪。我住的公寓大多也很旧,但这个公寓不仅如此,还很冷清。从内侧挡住窗户的木板和纸板箱都晒黑了,褪色了,地面也长满了杂草,乱糟糟的。通往二楼的楼梯锈迹斑斑,坑坑洼洼的,我根本不想踏上去。
「可能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住’。不过,我是追着<T先生>跑到这里的」
「茜理是在这里遇到<T先生>了吗? 」
「大概是的,从电话里听到的样子来看,应该是进入了中间领域」
「在那里被人说破!……然后就被赶回了外面的世界了吗?」
「嗯。所以我想那里有个Gate 」
我们一边警戒着<T先生>会不会从那附近出现,一边向公寓走去。
「茜理,那之后没事吧?」
「我跟在旁边观望了一会儿,看起来没问题。因为还有课,就分开了,晚上再给她打了一次电话,就像往常一样」
「太好了」
「哎,眼看着被熟人忘了,真的太慌张了。从对方的角度看,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在跟我说话,她的态度也很冷淡,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很可怕」
「我很高兴你能理解我」
「对不起」
平时只有我和鸟子一起来,但我却罕见地请汀同行,是因为我觉得如果遇到<T先生>,光靠我们是无法马上控制住的。 首先,我们不能在这样的住宅区开枪,如果对方不是里世界的“现象”,而是第四类,那就变成了普通的杀人了。
关于把汀卷进来的事,我和鸟子两个人商量了很久。我尽量不让别人介入与里世界相关的事情。鸟子也赞同我的想法。但根据这次的情况,我看到了之后,觉得与鸟子一起以往的做法很有可能行不通。如果被“破!”打的一方——不,最坏的情况下,两个人都有可能变得无力。也就是说,这意味着我们两个人都忘记了对方。
「妈妈常说,该依靠别人的时候就依靠别人」
两人交谈的时候,鸟子说出了这样的话。
“妈妈”是鸟子的两个母亲中的军人。
「自己什么都想做,不要陷入只能依靠自己的境地」
「你说得很深奥」
「我想她是担心我根本交不到朋友」
「以前就这样吗?」
「是的」
所以才会因为闰间冴月很温柔,一下子就跟她…。不对,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很温柔,不过我也不在意了。
一边想着不必要的事,一边走到了公寓的前面。鸟子说,像是把这件事情当作是别人的事一样,即使她现在出现在面前,也不会感到高兴了。
「<T先生>是注意到被人跟踪了,故意引诱茜理进来的吧」
「怎么说呢。从客观的角度来看,他这个做法是帮助了误入了中间领域的茜理」
「果然你会这么想吧」
「我想不管你问谁,谁都会这么说」
「然后空鱼用右眼把他扰乱了,她才恢复过来的」
「事情就是这样的吧……」
我们以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情看着对方。
当我把这段时间的事情的始末告诉鸟子的时候,没有提到被茜理殴打的事。鸟子对茜理的好感度明显下降,明明不是茜理的错却被嫌弃了,真是可怜啊。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鸟子应该也会冷静下来,但即便如此,心里还是会留下疙瘩吧。
「……用右眼看的话,现在茜理的脑海里也一直在闪着银色的光吗?」
「啊,嗯。没有。只是在恢复记忆的那一瞬间发出强烈的光,之后再看,就什么都没有了。感觉就像是把堵塞的管子弄通了,把堵住的地方打开了一样」
「可能和我那时的情况很像。我把手指伸进空鱼的眼睛里的时候,也有一种紧紧连接在一起的感觉」
「也就是说,破!关闭了与里世界的联系吧」
「空鱼最开始的时候也一定是被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