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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恼火的是,鸟子压根不像我一样在意那个时候的事情。恰恰相反,她好似还尝到了甜头,想再跟我一起洗澡,即使被拒绝了也没见她有多泄气的样子。臭不要脸。她那态度,简直就像是因为我允许了才把距离拉得这么近似的。
不对……想到这里,我忽然不安起来。
会不会真的给过许可了啊。虽然自己没有印象、却在不经意间释放了这种信号吗?因此鸟子的态度才突然变得奇怪了?
但这么说来,鸟子的谜之状态并不是在那个时候发端的。从她在更衣室里探头探脑的那时起…、不不,从决定要去温泉旅行的那时候,或者说更早之前就有这种迹象了也说不定。这么往回一想……对了,那霸的那一夜,为嘛这家伙是裸睡的?因为喝高了?仅此而已吗?
我的思绪从鸟子的全裸睡姿那里逃了出来,循着往事漫无目的地搜寻起与这相关的记忆:
在冲绳,鸟子把我那不起眼的泳衣一顿猛夸来着……可轮到我赞美她时却羞得一塌糊涂……连我都不好意思了……
家人的组成是母亲和,妈妈……
在两个母亲结婚的家庭中被抚养长大……
变成独身一人……
醉心于闰间冴月……
又只剩下孑然一身……
……………………
将思考推向下一步,总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
难道说,鸟子她比我所以为的,还想要更加靠近我吗……?
——空鱼,喜欢你。
——我也是,喜欢着鸟子哦。
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啊……虽然当时没往深处想……
这就是罪魁祸首吧……鸟子的言行,或许正是因此才一下子变得奇怪的……
那时鸟子用力攥着我的手,向我投来依赖似的目光,她的神情在脑海中像烙印一般挥之不去。
虽然在人体模型出现后什么都顾不上了,但如果当时并没有被打搅的话,在那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只要想到这里,我的思考就会停滞不前。
呼吸变浅,胃袋周边开始收紧,心跳愈加急促……身体已然习惯了这些反应,使我意识到自己的这份感情究竟为何物。
我在害怕。
对鸟子?
不……不是那样。
我不畏惧鸟子。虽说多少有点图谋不轨,但鸟子就是鸟子,我最重要的、独一无二的搭档。
我害怕的,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鸟子。无论多么恐怖的地方这个女人都会随我前往,一直伴我身边,又那么值得信赖;当她向我更进一步的那时,该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呢——我心底没有任何答案。
毫无知识。也没有经验。
简直就像回到了一无所知的孩提时代。
——是吗。这么回事啊。
我望着身旁无忧无虑笑着的鸟子,惴惴不安的同时,却逐渐意识到了一点。
我,还是个孩子啊……
3
为了摆脱烦恼,我一头扎进了探险的前期准备里。
时不时就在户外用品店泡着,反复研究帐篷、睡袋、生火工具等等,一点点把它们买齐全。
我那点野营经验算不上正儿八经的,说白了就是非法侵入废墟外带非法居住而已。鸟子虽说有露营过,但那时候她还小,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因此我俩实际上都是从头开始的野营新手,采购工具方面也得好好摸索一番。
我在店门口放着刀具的玻璃柜前蹲了好一阵,一旁鸟子担心的声音飘了过来。
「从刚才起就一副沉思的表情看着利器,没事吧?」
「我在想要是有刀的话就好了啊」
先前读过几本野营入门的书和杂志,其中不少书在后半部分都有刀具使用方法的专栏,里面写着“要买易于切割的刀”之类的提示。类似的内容看得越多,渐渐就觉得这玩意好像确实是必要的。
鸟子凑到我边上,把脸靠近玻璃。
「嗬,这把不就很酷吗?说是陨铁制的,陨石的铁欸」
忽然拉近的侧脸使我一下慌了阵脚,勉强搪塞了过去。
「靠……贵的要死好吧」
「这个价位还是买得起」
「你想想我们原本的开销就有够大了」
「嗯——但你确实想要刀具吧。再说也能当武器用」
「武器……」
我试着想象了一下自己拿着玻璃展柜里的小刀一通乱舞的情形。不不不不……这是要跟谁打呢?虽说在有我右眼的情况下,应该确实能伤到里世界的怪物不错……
不过一想起被闰间冴月抓住脑后头发的时候、自己立刻把头发割掉了才得以逃跑,所以也没法断言这是个不切实际的主意,于是又很纠结。那时候手里碰巧拿着从邪教徒那里夺来的刀算我运气好,但要是空着手的话又会变成怎样呢?
话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