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已许久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了。我也曾希望今后不会再碰上这种情况。甚至还担心自己会从此不再习惯面对这种事。
不过,这些一直确实留存在我的心中。
欢迎回来,空鱼。
我回来了,空鱼。
总觉得国高中时期培养出来对抗邪教的那个自己,正在向我打招呼。
可是当我切换成这种心态后,就几乎不会去顾虑任何多余的事了。拜此所赐,我多次成功逃出生天。
比方说被祖母下药,维持住朦胧的意识从厕所气窗脱困时、被关在信徒的公寓顶楼铁皮屋内,直接沿著五层楼高的遮雨棚逃跑时,或是在山中被一群带著猎犬的信徒们追赶时……直到那帮信徒终于死光,让我得以解脱之前,我经常受到他们的关照。这个状态下的我非常可靠。
……现在回想起来,明明我和鸟子在里世界多次死里逃生,为何我从未变成这种状态呢?就连性命遭受威胁时也没有切换状态,还真是不可思议……
我以双手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回忆就到此为止。该切换状态了。
被监禁时的基本应对方式,就是与监禁者筑起信赖关系。比方说打招呼、聊聊家人跟自己的事、收到食物就向对方道谢等等。切勿露出怯懦的态度,展现出自己跟对方是站在对等的立场上,将同为人类的意识植入对方心中。
不过,上述是以遭人长期监禁为前提,这次并不适用。此次的对手是透过魅惑的嗓音彻底掌控信徒,名为润巳琉奈的第四类接触者。时间过得越久就对我越不利,非得设法尽早脱身不可。
而且我不打算把对方当成人类看待。
我再度观察室内,现场只有毯子、床垫和马桶。我开始著手寻找其他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老旧的床垫有一角已经破了。我将两手的指头戳进破洞里用力一撕,使劲把外皮剥开,取出其中的内容物,隐约能看见藏于扁平棉花中的弹簧。
我拔出几根弹簧确认弹性,接近中央的弹簧都已松弛,即使徒手也能将它稍微压扁或拉长。
接著我检查马桶,坐垫部分已经松脱,稍微使劲就可以拆下来,但材质是塑胶,感觉派不太上用场,外加还很脏。我试著把水箱的盖子打开,但它已被填充剂牢牢固定,完全拆不下来。
水箱旁的冲水把手怎样呢?我试著扯扯看,连接处已明显松脱,感觉应该能拆下。
我用毯子绑住把手,然后单脚踩在水箱上,以全身的体重用力一拉。
把手直接从根部断掉,我背部朝下重摔在地。
好痛……
总之我已取得金属把手,而这个马桶再也不能冲水了。虽说是事后诸葛,不过早知道就先上过厕所再破坏了。
接著我将弹簧当成铁丝,缠住把手。
弹簧还是偏硬,拿来缠绕东西颇为麻烦。这种时候可以利用水箱的外缘来帮忙固定弹簧。但是当我绑完四根弹簧时,双手也已疼痛不已。这么一来,我就得到一块外表扭曲却颇有重量的金属块了。
我并不打算把它作为武器。就算拿它砸中敌人的头部,凭我的腕力,也只会令对方暂时头昏而已。这东西其实另有用途。
我拔出另一根弹簧当作铁丝,将窥视孔的盖子打开后,用铁丝卡住,令它无法重新盖上。
我集中精神仔细聆听,完全没听见任何声响。
好,这样就算是完成准备了。
我用毯子盖住头部,抬头望向天花板。
然后拿金属块砸向散发著微弱亮光的萤光灯。
这一下并没有砸中,只是打中天花板就掉在地上。
往正上方扔东西还挺困难的。于是我退到墙边,再度进行挑战。
结果不是又打中天花板,就是反弹后击中我的脑袋瓜。
在经过多次尝试后终于命中萤光灯,却只见金属块被弹飞出去。
一段时间后,我的肩膀和脖子都开始发疼,只好先稍作休息再重新挑战。
我就这么一次又一次地继续尝试。
当我开始考虑要利用床垫的外皮制作投掷器之际,大概是因为累积了足够的伤害,灯泡终于在第五次命中时应声碎裂。
我连忙低下头去,用身上的毯子挡住落下的碎玻璃。等我再次睁眼时,房间内一片漆黑。
走廊的亮光从门上的窥视孔射了进来,除此之外漆黑无比。我抖掉毯子上的碎玻璃,靠在墙边,一屁股坐下来。毕竟经过这阵折腾,我的右手快报销了。
我披著毯子坐在黑暗之中,耐心等待。
这么一来,他们肯定会开门进来检查。只是接下来的计画就有些草率了。
真希望能有一把枪。但眼下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一切就拜托你啰,空鱼。
总之我会尽力的,空鱼。
反正至今都是仰赖临机应变才得以存活下来。这次肯定也会很顺利的。除此之外的情况就别考虑了,想再多也没用。
然而,一个人坐在这里,原本拋诸脑后的问题便接连闪过脑中。
比方说……从刚才就一直抱有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