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世界的分界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才产生出箱子的形体。至于那些小鸟,恍若从丝线的缝隙间钻了出来。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说穿了就是拆解炸弹。不过我们要拆解的炸弹早已爆炸,现在正不停摧残着我们的身体。
「我来稳住这个箱子,你就依照我的指示用左手触碰它。」
「OK。」
等鸟子解下手套后,我将箱子的其中一面朝向她。
「你压住中间旋转看看。」
「往哪边转?」
「要往哪边转就不确定了。」
鸟子一碰到箱子,上头的银色光芒变得更加明亮。她用指头一压,以逆时针的方向旋转后,表面零件如同花瓣般向外展开了。
「动了!」
「OK……接下来是这里,你往下移动看看。」
只要鸟子一用指头拨动磷光,就有零件会跟着移动。这个箱子的本体,就是宣泄出来的光芒本身。可说是必须要有我的眼睛和鸟子的手,才能够找出解法的拼图。
移动、转动、压住、打开、折叠、拨开……零件的移动方式起先相当单纯,不过随着拆解进度变得越来越复杂。突然间,鸟子一脸担心地开口:
「该不会之后要我们把它恢复原样吧?」
「我倒是没想到这件事。」
「等一下~至少我是办不到喔,太强人所难了。」
每次移动零件令箱子改变形状,小红鸟的数量就随之增加。与此同时,痛楚也逐渐变强。这情况可以解读成我们正在接近箱子的中心处吧。只要我仔细观察,即可看见磷光经由零件的缝隙,从内向外宣泄出来。我们就如同逆流而上,朝着中心处慢慢前进。
「总觉得之前也跟鸟子你经历过相同的事。比方说狩猎扭来扭去那次,也是像这样吃足苦头。」
「啊、对耶,那次是真的很惊险。」
「虽然没有比那次更让人不舒服……不过这真的好痛喔~」
我们为了忽视身上的疼痛而开始闲聊。
「这要持续到啥时呀?」
「我哪知道……可能是直到不再觉得疼痛吧?」
「呃~假如真是这样,拆炸弹或许还比较好。这情况才称得上是危机倒数吧。」
「那是什么?」
「是一部关于拆解炸弹的电影,你没看过吗……?」
语毕,鸟子立刻身体一歪。
「抱歉,我可以躺下来吗?」
「我、我也要。」
我们两人直接倒在地上。原因是我们没有力气撑起身体了。我和鸟子就这么趴在地上,持续动手拆解这颗诅咒炸弹。
「这情况……好像是我们两人正趴在地上玩哪来的桌游耶。」
「我才不想玩这种桌游咧……根本是地狱吧……」
取子箱在不知不觉间已不再是立方体的形状,化成一个状似迷你立体迷宫般的诡异物体。向外张开不计其数的零件,从我们的手中往四周延展开来,令人难以想象这些东西能收纳在一个边长二十公分的立方体里。
「空鱼,你刚才在将小樱赶出房间时,其实是忍着疼痛没有表现出来对吧。」
「有吗?」
明明你自己也痛得要命,居然还观察得那么细微——我在心中如此吐槽,同时随口敷衍过去。
「为什么你不说呢?是想避免她担心吗?」
「因为小樱小姐待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偏偏她这个人就爱啰嗦,假如连我都痛得吱吱叫,总觉得她会唠叨个没完——」
「这样啊。」
鸟子对我露出微笑。而且又是那张温柔关注他人的表情。
「怎、怎样啦?」
「这下我就放心了。果然空鱼你就算没有我,应该也不要紧了。」
「啥?能麻烦你别在这时说这种奇怪的话好吗!?」
鸟子看到我的反应后,轻轻一笑。
「我单纯是觉得做人要把握时间将心底话说出来,毕竟没人能肯定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你别说那种触霉头的话,总之快动手吧。」
明明我都已经摆出排斥这种话题的态度,鸟子仍径自说了下去。
「起先我很担心自己在毁了你的人生之后突然消失,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你都处理得很好。我一直都有看在眼里喔。」
鸟子已痛苦得将脸贴在地上,却还是没有止住话语,模样有如发烧太严重而开始胡言乱语。
「像是如月车站那次,你很努力帮忙拯救那群幸存的美军士兵。另外你一开始是那么排斥去海边,最后无论是在那霸或石垣岛都玩得相当尽兴。还有空手道小妹向你求助时,你依然有出手帮忙,甚至替她取了绰号。明明你都没有帮我取过绰号。」
鸟子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隐约能感受到她将心中不满表现在脸上。
「空鱼,你似乎颇在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