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边境海滩的狂欢夜 档案5 如月车站美军救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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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拨开绳索,和鸟子两人一起踏进那片空地。

  脚下传来「沙」地一声,我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踩到一张纸。那是绑在神社的注连绳上,外观呈现锯齿状的纸片……那叫做什么呢……?对了,就叫做纸垂。

  所以这条破破烂烂的绳索…就是注连绳吗……?

  我慢慢接近位于中央的箱子。箱子是由木头制成,以金属补强边角。外观看似饱受风雨侵蚀,表面都已经生锈。箱子上侧有一层铁网,铁网下铺了一片木板,让人无法看见内部。侧面用粉笔画上了好几个类似家徽的图案。我们绕到后侧,发现木板被卸了下来,可以将内部一览无遗。里头倒着四个细瓶子,留有液体打翻的痕迹。另外还放了一根特别小的棒状物。在液体早已干涸的痕迹里,有三个V字形的空白处。

  ……这难不成是——

  当我脑中浮现出自己在网路传说里看过的某个名称之际,鸟子默默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扭头看去,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咿!」的惊呼声。

  能看见空地外围的树木根部冒出了一张脸。看得出那是有着一头长发的女性脸庞,其嘴唇左右大幅张开,清楚露出上下排的牙齿。就算被鸟子用手电筒从正面照到,那双凝视着我的眼睛依然没有眨过半次。

  目睹驱鸟球上的眼睛图案的鸟,大概就是这种感受吧。那双眼皮大睁到了诡异的程度、虹膜呈现一片漆黑的浑圆大眼,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瞪着我们。那张完全只散发出恶意的表情,当真是相当骇人。

  中尉等人也发出几乎快无法换气的喘息声。恐怕是他们循着我们的视线,也看见那张怪脸了。

  「就是它。」

  中尉像是想喘气似地挤出这句话。

  「当时…我们就是撞见它——」

  女性脸庞两眼发直地盯着我,并且沿着树干往上移动,即使超越常人的身高仍继续上升,直到高度超过六公尺才停下来。

  鸟子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也不断颤抖。我无法将目光移开,惊恐的感受逐渐流遍全身,于是我近乎尖叫地大喊:

  「鸟、鸟子——快开枪!开枪!」

  「收……收到!」

  鸟子像是终于回神般开口回应后,连忙扣下AK步枪的扳机。

  与此同时,士兵们也跟着开枪射击。突击步枪接连发出震耳欲聋的枪声,将森林里的寂静彻底吹散。由于眼睛已经习惯昏暗的环境了,因此枪口喷发出来的火光显得特别刺眼。

  女人被枪扫射后,下巴像是脱臼似地掉了下来,从她那张血盆大口里传来「铃铃!铃铃!」异常尖锐的铃声,下个瞬间,我的四肢传来一阵刺痛。

  女性脸庞旁边的树干突然伸出手来,是指头特别修长的左手,共有三只。另一边的树干也慢慢地冒出手指,仔细一看是三只右手。在左右两旁树干的支撑之下,忽然从光里浮现一名拥有六条手臂的裸女。不过它的腰部以下并非人身,而是表面布满鳞片、被光照得闪闪发亮的蛇身。

  我的大脑有如暂时麻痹般无法思考,但是心底深处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果然没错。我知道它是什么。

  「奸奸蛇螺」——这是关于三名不良少年擅闯禁止进入的森林,在那里遭遇半人半蛇之怪物的网路怪谈。奸奸蛇螺就是这个怪物的名字。至于字面本身,恐怕想强调它是拥有六条手臂之女性与腰部以下为蛇身的外表特征。相较于怪谈,它的外表更像是电影或电玩里的魔物,因此像这样亲眼目睹所带来的震撼,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

  奸奸蛇螺扭动着它那得要成年人才有办法环抱住的粗壮蛇身,慢慢地爬到空地上。原则上还算是人类的六条手臂,从肩膀到指尖都有如爬满蛆那样诡异地蠕动着。

  中尉朝后方一声令下,士兵们随即飞奔过来,把绳索内外团团包围,并且接连开枪射击。暴露于火线之下的奸奸蛇螺用力抖动全身,随之发出类似上百颗铃铛同时发出声音的剧烈声响。

  「啊啊!」

  鸟子发出凄厉的惨叫。我与士兵们也跟着痛苦哀号,完全无法站稳身子。

  好痛——双手跟双脚都好痛!简直就像是被火烫伤般传来剧痛,害我忍不住发出呻吟。

  海军士兵们也同样痛苦不堪。有的士兵四肢僵硬地倒下,更有人在地上打滚挣扎。我能感受到疼痛越来越强烈。这真的很不妙——!

  我抗拒着恐惧和痛楚,将注意力集中在右眼上。奸奸蛇螺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呈现出不同的相貌。

  那张可怕的脸庞就此消失,醒目的六条手臂也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互相连动的六根方木。虽说是方木,看起来却不像是木制品,而是以不明材质组成的白色物体。它们组成三个V字形,以完全不同于蛇的动作挥舞旋转着。因为唯独方木和方木之间的连接处是呈现红色,所以也像是用火柴棒拼组而成。尽管表面被轰出许多微小的弹孔,可是它的行动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鸟、鸟子,你先……退到后面。」

  我强忍着伴随铃声愈渐增强的痛楚说:

  「去拿大把一点的枪……总之找个大家伙来助阵!手边这些枪都不管用!」

  「——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回来!」

  鸟子拍了一下我的背部后,摇摇晃晃地跑开了。脚步声正逐渐远去。

  在我模糊的视野里,能看见白色方木的形体与恐怖的女性脸庞重叠在一起。当我无处可逃,只能默默承受对方的视线时,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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