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象」的片段。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发现这整片废墟都十分眼熟。因为整座城镇都已经荒废的关系,我一直没能认出来,其实我曾造访过这里,而且是在不久之前。此处就是鸟子家附近、位于日暮里的住宅区。不知何时,天空变得十分明亮,时间似乎回到我去拜访鸟子家的今天早上。
我将目光移向屋顶上方,鸟子家所在的公寓随即映入眼帘。那栋建筑物的外墙爬满了藤蔓,电梯已崩落,顶楼的蓄水槽上则是垂挂着状似黑藻的未知植物。
此时,我又在前方的道路上发现另一个我的背影。她似乎正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我为了追上她,也迈出步伐往前走。当我将注意力集中在分身灵的身上时,能发现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
我逐一剥开对于认知的层层薄纱。房屋的外墙和路面突然变得平坦,接着有如纸片般不断对折,最终消失在我的视野外。我置身在形体逐渐消失的世界里,至于另外一个我,感觉上就像是帮忙指引方向的指南针。
目睹和自己具有相同外表的存在,自然会给人不舒服的感受。不过那张照片里的我——能从脸上看出自卑、缺乏自信、没由来的傲慢、算计以及欲望,完完全全就是「我自己」。
基于上述原因,对于走在前面的那个我,我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她即使会背叛我,也绝对不会背叛鸟子。
「我」为了寻求鸟子,为了追寻既美丽、坚强又努力不懈的鸟子,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另一个我停下脚步。能看见她的前面有一扇门。也就只有一扇门而已。至于要说四周还有什么,我已经无法辨识了。尽管觉得眼角余光瞥见某个还不到扭来扭去那种程度的诡异存在,但我怀疑只要自己一闪神,就会彻底偏离所要前往的目的地,因此我无法把目光从走在前方的自己身上移开。不过当下给我一种已经穿过层层薄纱,终于抵达深处的感觉。
分身灵如同被门板吸入般,忽然失去踪影。这扇门十分眼熟,是鸟子居住的四○四号房。我握住门把,缓缓将门拉开,然后一脚踏进去。
从玄关向前延伸的走廊深处,能看见由木质地板组成的房间。我直接穿着鞋子走进室内,里头一件家具都没有。在这个看似搬家前空无一物的房间内,鸟子就在里头。
鸟子独自一人坐在通往阳台的玻璃拉门旁,整个人倚靠在墙上。她身上的穿着一如照片那样,是探险用的服装。至于AK步枪则是随手摆放在地板上。
「鸟子!」
鸟子用她那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朝着向她跑去的我挥了挥手,脸上还挂着一张柔和的笑容。
「空鱼,你来啦。」
「你、你怎么能表现得如此淡定啊?」
我将重逢的喜悦暂时搁在一旁,忍不住大声质问:
「我说你啊~!也不想想我一直四处找你!不管我怎么呼唤你都没听见,就连我对空鸣枪也不给个回应!」
「原来那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如月车站的军人呢。」
「为什么!?不用多想也知道那肯定是我啊。」
「因为我以为你再也不肯陪我来这里了。」
总觉得鸟子的状态不太对劲,莫名少了平日的那股霸气。
「呐,你怎么了?难道是哪里受伤了?」
「没那回事。」
「那就好——总之快跟我回去吧?」
但就算我拉着鸟子的手,她也不肯站起身来。
「抱歉,空鱼,我不能回去——因为我找到冴月了。」
鸟子淡然地说着。
「她在哪里?」
对于我的问题,鸟子只是默默地指着窗外。
我看完后,从喉咙里发出无言的呻吟声。
原以为阳台的另一头是一片蓝天,但其实是那个青色空间。一名黑衣女子飘浮于其中,正低头俯视着我们。
该名女性有着一头整齐的黑色长发、白皙的肌肤,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但是唯独镜片底下的两颗眼珠完全呈现青蓝色,而且比我的右眼颜色更深,是看了会令人毛骨悚然的青蓝色。
此人正是闰间冴月,也是鸟子失踪已久的「朋友」。
总觉得难以掌握自己与该名女性之间的距离感。她看起来是近在眼前,却又有种相隔遥远的感觉。而且她还给人一种身材巨大到近乎骇然的印象,我实在不觉得这单纯是因为她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所造成的错觉。
此人确实有着和照片上一样的外表,但她不是冴月小姐。我实在不觉得这个人……这个物体是人类,因为——
鸟子没有理会一旁吓呆的我,径自站起身来,她在推开玻璃拉门之后,一脚踏了进去。
「冴月对我而言是非常特别的人。」
鸟子仰望着〈物体〉继续说:
「因为我很不擅长交朋友,完全无法融入日本的校园生活,所以我变得足不出户。当时,就是冴月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起先以家庭教师的身份接近我,后来就成了我的朋友。」
鸟子以恍惚的口吻说着,模样就如同一位正在作梦的少女——当然这句形容是带着负面的含意。她此刻双眼失焦,很明显她的意识早已不知丢失在何处了。
「由于学校教的课程内容都十分简单,因此起先我认为自己并不需要家庭教师。不过冴月教导我许多事,也让我明白各种未知的事物。」
「你别说了,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