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而为。起先我以为鸟子并没有认真看待搜救一事,但在危急时又展现出过人的胆识。经过三次的里世界探险后,我原本觉得自己多少了解了鸟子的为人,不过细想之后,发现还是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鸟子继续把话说下去。
「而且,也不能对那群人见死不救。」
「咦……?」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听不懂鸟子在说什么。
「那群人目前仍困在如月车站里孤立无援。假如没人去帮忙的话,他们一定会没命的。」
「……啊~你是指那群军人吧!咦~嗯,是啦,这么说也对。」
我已把如月车站里的那群美国军人忘得一干二净。确实,依照当时的情况来看,他们大概无法支撑多久。虽说我光是自身的事情就已搞得焦头烂额,但在那种情形下,头也不回地把曾经交谈过的那群人弃之于不顾,想想自己还挺残酷的。
不过嘛~虽然我不是想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可是那些人也把我们当成怪物看待。原则上还能够沟通的对象,就只有那位卷毛中尉与少校而已。
「鸟子,我没想到你会担心那些军人耶。」
「怎么说?」
「鸟子你当时的态度,表现得比平常更冷淡,感觉上十分提防他们。」
「因为他们显得杀气腾腾,何时拔出枪来也不足为奇。」
「所以你是想帮助那些考虑开枪打我们的人吗?」
「不论是谁待在那里,都有可能会发疯——我个人是认为,如果可以帮助对方的话,就应该伸出援手。难道空鱼你不这么想吗?」
鸟子率真的发言直接命中我的心底深处,一股窒息感席卷而来。这么一来不就像是在指责我为了对人见死不救,总会千方百计找借口推托吗?
但就算有人骂我狼心狗肺,我也不想基于一时的同情而以身犯险。原因是能否维持理性,将会左右我和鸟子的性命。
「……鸟子,你说任谁待在那里都会发疯,事实上我们也几乎快要失去理智了。当时我们打电话给小樱小姐的那段录音,相信你还有印象吧。」
我只要重新回想起那时的情境,心情就会难以平复下来。我们从如月车站打手机给小樱,应当是有跟小樱互相交谈,但在重听那段录音之后,我们从头到尾就只是说着不明所以的话语。换言之,我跟鸟子在毫无自觉的情况下,单方面地不断对着话筒胡言乱语。
我听说过当一个人发疯时,对于自己失控的言行会毫无自觉。就算发疯的情形是因人而异,无法以偏概全,不过我认为以上形容完全能套用在这个状况上。我们两人并不是「差点发疯」,而是陷入了非常糟糕的精神状况也说不定。
「那也只有当时而已吧,现在已经不要紧了……」
鸟子提出反驳,但显然很没自信。当一个人被告知自己的言行曾经失控过,任谁都难以保持冷静。
个性狡猾的我,决定抓准机会乘胜追击。
「不光是鸟子,在那次的通话里,小樱小姐也表现得很奇怪吧。」
由于在电话另一头的小樱忽然开始胡言乱语,导致鸟子十分动摇。
「但只是我们自以为听见那样的内容吧。虽然该段录音内都没有小樱的声音——」
「确实录音里只有我跟鸟子你的声音,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你不觉得挺奇怪吗?既然小樱小姐当时听见我们不停胡言乱语,为何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呢?」
「啊……」
鸟子震惊得瞪大双眼。我继续解释:
「在表里世界成功通话的瞬间,我们并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事。确实人在表世界的小樱小姐所使用的手机,只录下你我两人的疯言疯语,假如我们在里世界录下当时的对话,可能也会听到小樱小姐的疯言疯语。」
「那个……这些全是你的想象,并没有任何根据……」
「我想表达的意思,就是里世界会对人体产生不良影响,而且是我们两人与小樱小姐都无法幸免。」
「毕竟小樱的工作是研究里世界呀。」
「只因为是工作,就可以害小樱小姐发疯吗?」
「你这种说法太卑鄙了。」
鸟子不满地瞪着我。
「空鱼你也同样有感到开心吧,反正你需要钱啊。」
「是没错啊,我需要钱,不过死了也是白搭……」
我稍作犹豫后,进一步说:
「——相信鸟子你已经注意到了吧。」
「注意到什么?」
「冴月小姐失踪至今已过了几个月?三个月?还是更久?」
鸟子没有回答。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之中,我接着把话说了下去。
「在那个可怕的世界里失联三个月,你势必也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思。我们一起亲眼目睹死在扭来扭去手中的尸体、肋户大叔的消失,以及不断倒下的美军士兵们。虽然这句话令人难以启齿——」
我有自觉这番发言即将触及最不该提起的部分,可是一旦开口,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冴月小姐不可能还活在世上。」
鸟子陷入沉默,紧咬她那形状完美且丰满柔嫩的嘴唇,微